第四十一章:班底(2/2)

片刻而已,李世谟骑马到了营门外。

“呦,还在练功?”李世谟把马交给亲兵,自己舒展着肩膀走向李昭。他看了一会儿后摇头:“你这么练没用的,那贼人的功夫你学不来。”

李昭擦擦汗,收了架势,很诚恳的问道:“为何?”

“你学这长兵是为了什么?”

“自是在战场杀敌。”

“战场上可是只有你一人?”

“不是。”

“所以,你练这功夫没用。”李世谟不客气的道:“若是步战,你要与你的队伍结成方阵攻防,你们相互间最多只有半步距离。

“你能用的招数只有刺、砸、劈、竖砍、上斜撩几种,你根本没有空间来做这种大幅度的抡摆。若是马战,你刚刚几个抡摆可都没避开马头,别说杀敌,怕是你刚把兵器抡起来,你的马就被你自己砸死了……”

李昭闻言有些尴尬,自己刚刚觉得练得通畅,还以为是找到了窍门,却不想是在错误的路上走的欢而已。专业的事果然还是得听专业的指导,自己真不能继续这般瞎练。

怪不得老话都说“穷文富武”。读书没人指导还可凭着自己的智商理解,勉强也能懂个大概。可习武没人跟随矫正,那最后可能就是学了个寂寞。

李昭知道李世谟此时过来是有话要说,便收了兵器跟在他的身边。

李世谟搓着手,有些兴奋道:“某今日见了那宇文大将军,呵……放心,某知道自己的斤两,自不会去他那找没趣,某又不是罗艺那种蠢货。

“这宇文述既没有高看也没有为难某,吩咐了旅队事项、交待了军法就算了,这很正常。毕竟,和某大哥比,某这点本事不值一提。不过,他提点了某一句‘若是选择担任旅帅,他就不会再把某当做亲卫看待’……”

李昭点点头,明白这番话的意思。原本似李世谟这等勋贵子弟担任左右亲卫是要组成内军的,原则上的职责是要拱卫皇帝,有点像是成吉思汗的怯薛军或是汉朝的羽林卫。

只不过李世谟不止是恩荫为将,还是立下了军功的,再加上李景的关系这才能放到外军统兵。而一个统兵的低级将领和一个高级侍卫的要求肯定会有所不同。

“今天的事情某都听说了,干得不错。嘿,这队伍某也打听过了,确实是原来各队当中的刺头,可他们能当得起刺头却也是各队中的精壮,若是管得住自会成为助力!

“贤弟,这左翊卫虽然有薛世雄伯父任职,可对某等也没法太过关照。咱们兄弟只能靠咱们自己,必须齐心,先打理好这一百人的军旅才能去想更高的功业!”李世谟说着话,眼眸已是开始发光。

李昭熟悉这种光,他当年要和另一位红圈所资深律师当堂过招前,也是这种眼神。那意味着渴望,意味着对挑战和上进的渴望。

李世谟勉励了他几句,体贴的让亲兵留下一条毛毯,随后才驾马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李昭笑了笑,他自然看得出李世谟想做什么。如果说之前两人相处更多是年岁相仿、言语投机,现在李世谟却是在把他当班底培养。

这是好事,至少暂时李世谟这块招牌多少能保护下自己。而在被庇护的这段时间里,他也得想办法培养自己的班底。

虽然他还没资格招募私兵部曲,可培养用的顺手的班底本就是扎根的重要一步。而且,他始终忧心着李景带回来的消息——左翊卫将要为大军侦查辽东。这件事,当真与他不相干么?

“如果那个阿布古达能过来帮忙,他倒算是个好帮手。规划能力强,执行能力强,懂后勤、会买卖,学习能力和意愿也是一流的,潜力股啊……可惜喽……”

李昭嘀咕了一句,自己擦汗、打水、洗漱后终于鼓起勇气进了营帐,熟悉的“白噪音”加持下好半晌终于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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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草原的一丛篝火旁。

萧绿珠紧了紧身上的袍子,对阿布古达问道:“阿布,你说阿姊现在咋样?我们能找到她么?她会不会……”

“能!”阿布古达斩钉截铁的道:“一定能找到她!”他缠着白布的手掌向篝火内推了根柴火,掌背上的伤口此时又已渗出了血渍来。

两人这一路而来并没有从柳城郡南下北平。为了躲避追兵,他们选择兜了个圈子,绕道库莫奚的领地,继而趟过武列水。未来是打算从安乐郡绕行居庸关南下蓟县。

可即便如此绕远,这一路上他们也接连遭遇了两拨追杀和拦截。阿布古达武艺不错,可到底是孤身一人且带着一个小姑娘,两次都是险而又险的避开了追击,此时身上也受了些伤。但他南下的意愿却丝毫没有动摇。

萧绿珠却已没了早先的坚定,她抱着膝盖有些苦恼的道:“阿姊那么漂亮,怕是已经被人买走了,若只是被卖到蓟县或许还能找到,可若是卖到了更南边的汉地……”

“不管她在哪儿!”阿布古达有些生气的低吼了一声,随即他压低了声音,重又平静道:“我都会找到她!放心,此时已进了库莫奚的领地,何大何部鞭长莫及了。”

“可……到了汉地你就有办法吗?在哪里,我们谁都不认识……”

“你是不是忘了,我可是经常到汉地行商,我在蓟县有自己的人脉。”

“那些汉国的商人各个奸诈无比,岂能信得过他们?”

“我在汉地……也算有个朋友,他或许能帮到我们。”

“朋友?你几时在汉地交了朋友?”

“就在一个月前,我带回来的那些汉货就是从他手上拿到的。”

“也是个商旅?你觉得……和那些汉国的商旅不一样?”

“不一样……他,和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能帮到我……他会帮我的。”

夜幕中,阿布古达回忆着那个少年汉人的模样,莫名在心中多了一丝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