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说金庸:襄阳城破--一个金庸都不愿提及的往事(2/2)
黄袍老人最后道:“地府判官。”
郭靖道:“好!正要领教!”大踏步上前,左腿微屈,右掌划了个大圆圈,呼的一声,向崔迪当胸推到,正是降龙十八掌的一招“亢龙有悔”,四人没想到他说打便打,出掌如此迅捷威猛,刹那间但觉劲风扑面,已是不能呼吸,大惊之下,拼命向右一闪,不料郭靖精于左右互搏之术,右掌发出,左手跟着一招“见龙在田”,正击在昆仑上人胸口之上,立时将他二十四根肋骨生生击断,五脏尽碎,惨死当场。
余下四人见郭靖一招就杀了几人中武功最高的人,无不心惊,各挥兵刃扑上,将郭靖围在当中,川西夫子一柄长剑展开,快捷无伦,但见寒光闪闪,罩住郭靖全身要害;国师把一柄降魔杵舞成一团紫光,狠砸猛劈,每一杵都含有摧筋碎骨的大威力;川西夫子的铁杖也是变化无穷,使出枪拐棍棒等诸般兵器的招数,妙招层出不穷;地府判官也把判官笔运转如飞,专寻郭靖身上各处大穴。四人竭尽全力,围攻郭靖。
郭靖展开天下阳刚第一的降龙十八掌,真气向四面八方汹涌扑出,竟叫四大高手欺不近身,如此发掌实是大耗功力,但郭靖修炼九阴真经已有五十年,内力之深厚,较之当年恩师洪七公犹有胜之,实已不在昔年的王重阳之下,真气不但丝毫未见衰竭,反而愈来愈盛,以一双肉掌会斗四大高手的四般兵刃,竟是游刃有余。
五人各运神功,方圆数丈之内劲气充盈,在几人身周布下了一道气墙,旁人哪能插手相助
郭靖手上与四人拆招,心中却一直挂念襄阳城的安危,余光所及,已看到越来越多的蒙古兵攻上了城墙,大宋官兵死伤惨重,节节败退,心下又惊又怒,脚下加劲,把全真派的天罡北斗阵法夹杂在掌法中施用,陡然间如同一个人化作七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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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罡北斗阵乃当年武功天下第一的全真教主王重阳毕生心血,实为全真派最厉害的武功之一,全真七子便曾布此阵与一代宗师东邪黄药师斗成平手,郭靖勤修九阴真经,武功已至化境,竟能一个人施用此阵,这一下四人哪里还招架得住?
又斗片刻,郭靖一声暴喝,伸手抓住铁杖杖头,奋力一送,川西夫子哪里及得郭靖的神力给杖尾重重撞在胸口之上,大叫一声,鲜血狂喷而死。
昆仑上人心下虽惊,手上剑招丝毫不缓,长剑向郭靖脖颈划到,与此同时,国师奋起神力,一杵向郭靖左腰扫到,郭靖斗然间施出一心二用之术,右手中指弹出,左手五指如钩,硬夺国师金杵,只听“铮”的一声急响,郭靖右手中指这一弹正弹到昆仑上人长剑剑尖之上,这是他岳父桃花岛主黄药师授他的“弹指神通”绝技,这门功力既可发射暗器,也可用来点穴,更可夺人兵器,昆仑上人手臂一麻,长剑脱手向天飞去,这时国师的金杵已击中了他的左掌,国师大喜,暗道这一杵所含力道少说也有千余斤,郭靖的手骨必然碎成碎片了,哪知郭靖左手这一抓用的是周伯通传授的“空明拳”劲力,国师这一杵犹如击到水中,竟无着力之处,郭靖变招奇速,吐气扬声,一招“震惊百里”,双掌齐发,右掌击在昆仑上人胸口,左掌拍在国师金杵之上,昆仑上人立时五脏尽碎而死,国师的金杵也脱手飞出,郭靖飞起一腿,正中国师小腹,国师身子直飞出去,正撞在身后两个蒙古兵身上,三人一齐毙命。
地府判官见同来五人已有四人死在郭靖手里,哪敢再斗,虚晃一笔,转身展开轻功便奔,只奔出数丈,突见白影一闪,一个容颜俏丽的白衣妇人已挡在身前,正是黄蓉。
地府判官虽久闻黄蓉大名,但想她一个女流之辈,统领丐帮这天下第一大帮数十年,不过是具聪明机变,再加上她丈夫郭靖和父亲桃花岛主的威名而已,讲到武功,自己无论如何不会输了给她,当下一言不发,判官笔直点她华盖要穴,黄蓉侧身避过,挥竹棒接架相还。
两人一交上手,地府判官大吃一惊,黄蓉棒法之精妙神奇,竟为自己生平仅见,只拆得十余招,手中判官笔已被黄蓉的竹棒逼得施展不开,又斗数招,黄蓉左手斗然伸出,拇食二指搭在一起,余下三指张开,姿势美妙之极,向地府判官颈上天鼎穴拂到,正是桃花岛的“兰花拂穴手”神技,地府判官忙侧身相避,黄蓉右手竹棒施出打狗棒法中“粘”字诀,一圈之下,地府判官的判官笔脱手飞出,黄蓉左手一翻,“落英神剑掌”,一掌印在地府判官心口,这一掌似软实刚,蕴含了上乘功力,地府判官鲜血狂喷,身子软倒在地,黄蓉右手竹棒往她腰间一挑,将他身子抛下城头。
此时已经接近日暮,残阳被血光染得通红,城头的旗帜碎成了丝缕倔强地飘在空中,宋军的大纛也已倒下,被干涸的血浸成了黑色,郭芙亦和破虏领一队人马在城外拼死血战。
到处都是焦尸与辨不清部位的肉块,粘稠的血液让马蹄都感到滞涩,郭芙吸了一口气,觉得肺腑中都是血腥味,不知道是空气中的还是自己的。她努力拉满弓,三支连珠箭发出时箭头接着箭尾却又在半途中分开射向不同方向,一箭接着一箭扎进围攻郭破虏的蒙古卒子们的后心。
这拉弓救援的空隙就有敌人砍了她的马腿,她一个踉跄从马上跌下来,赶紧矮身一滚躲过迎头劈下的大刀,还未站稳身形就提剑去刺敌人。
再优美的剑法在战场上都没有用,郭芙一次一次挥剑砍杀格挡,全无章法,只有杀敌这一个念头。她身上已有了不少伤口,左肩被连皮带肉削下来一大块,鲜血不间断地涌出,染红了铠甲,染红了泥土,染红了被践踏的花朵;鲜血也带走力气,带走温度,带走思绪。
这发连珠箭的本事还是齐哥教给我的。她又想起了耶律齐手把着手教她射箭时候的场景,和那时喷在耳边的温热的呼吸。唉,齐哥总是待我很好的——她想,她和齐哥到底是缘分不够。她的思绪纷纷杂杂,似乎什么都在想,又似乎什么都没想。爹爹的箭术比齐哥还要高明,等我死后可要让爹爹好好教教我,有妈妈在爹爹一定不会太凶,她想到这甚至笑了一下。
这些思维碎片像滑溜溜的鱼,在她脑海中迅速游动,驱也驱不走,抓也抓不住。
对面的蒙古士兵看见这个漂亮女人恍惚地笑了一下,以为她分神,举起狼牙棒向她头顶砸落。或许是因为失血,或许是因为父母灵魂庇佑,郭芙的五感在此刻异常灵敏,风声才动她已横剑格挡,剑顺着狼牙棒劈过去带起一路火花掠过了那个人喉头。她微微瞥了一眼,剑已经卷了刃,暗道可惜,如果是倚天剑的话一定不会这样。一边凭着本能去劈杀一边放空思绪在想:襄儿此刻在干什么呢?倚天剑到她手里没有?千万别回来呀。
围拢过来的敌人越来越多,郭破虏把重刀舞成一片光影,艰难地靠近郭芙对她道:“大姐,我护你后背。”
郭芙点点头,与郭破虏背靠着背各自专心于自己面前的敌人,郭芙机械地砍杀敌人一边想:破虏真的长大了,当年襁褓中的小娃已经有了这么宽厚的臂膀。
他们在骑兵阵中落下马来全无优势,郭芙现在心下却一片澄静,只有眼前的敌人和背后郭破虏传来的温热,郭破虏粗重的呼吸让郭芙分外安心,让她还有个念头活下去。
郭芙刺向敌人的瞬间背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哼,软猬甲的刺也扎进了她的后背——她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的眼泪一下流了出来,不受控制。她赶忙回头看郭破虏,数根长矛刺穿软猬甲搠进郭破虏的胸膛,郭破虏慢慢倒在地上,努力冲她咧出一个笑,想安慰姐姐几句却只能发出嘶嘶的气声,血沫不断从他的嘴角溢出,他的眼神开始涣散。郭芙抹一把眼泪,满手是血,对他笑道:“别怕。”就好像从小到大她无数次安慰他一样。
她又决然转过身来继续杀敌,脑海中一幕幕浮现出郭破虏的影像,襁褓中瞪着一双乌漆漆眼睛的婴儿、蹒跚学步时冲她伸开手索抱的幼童、越发稳重敦厚的少年、已为人父还带着傻气的笑的沉毅青年,一幕一幕泛着泪花回想。她没有孩子,这些年她和齐哥既把破虏当幼弟又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而现在这个山一样沉默的青年倒下了,她再也没有了牵挂,再也没有了希望。
郭破虏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模糊,他望着天空中的一只飞鸟,飞鸟翅膀尖上的毛羽都清晰可辨,他含笑看着那只飞鸟飞翔,一路向西,飞到太湖,飞到钱塘,飞到桃花岛,直至世界一片黑暗。
郭芙胳膊有如灌铅,视野里是血红一片,各处伤口已然翻起、发白,这时候战争已接近了末尾,越来越多的蒙古士兵有余力来合攻她,她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到最后举起剑来都已经是一件困难的事——她知道已经到了最后时刻。
她自知貌美,担心受辱,绝不肯活,举剑划烂自己的面颊,满脸血痕又向敌人砍去。她此刻披发浴血双目赤红,仿佛地狱里爬出的罗刹,举剑的力道却越来越小,敌方一名主将长刀一挑割断了她右手手筋,剑因脱力掉落,瞬间数根长矛刺穿了她的胸膛,她微笑起来——前尘往事已经向她涌来了。
她含笑慢慢后仰,天边的火烧云美得像桃花岛连成片的桃花,生平事一桩桩一件件在她眼前上演,走马灯一般,苦辣悲欣、离合聚散,谁欠她的她不再计较,她欠谁的她用命偿还。
算得清清楚楚,好无挂念的奔赴来生,来生啊,一定要好好的,不让爹爹妈妈失望。
沉酣一梦终须醒,冤孽偿清好散场。
她感到生命在一寸寸流逝,朦朦胧胧看见了十三年的某一天,她与齐哥携手从校场回来,爹爹妈妈破虏襄儿早已等在了饭桌前,打趣她们老夫老妻还蜜里调油,她也笑话爹爹妈妈,促狭襄儿,襄儿不依,追着她跑,齐哥温和地笑着将她护在身后,破虏傻气地笑着看他们闹。那本是最寻常不过的一天,寻常到记不起它的日期,却在此刻珍重得成为了她的死亡幻象。
她迷迷蒙蒙天真地笑了起来,透过沾血的睫毛看到天空里一家人围坐在桌前扭头笑看着她,她挣扎着伸出石膏般枯瘦苍白的手努力去抓住那个影像。
那只手最终重重委顿进泥土里,却至死紧紧合拢着,像握住了什么稀世难得的珍宝。
城墙上的宋旗降了下来,城门开了。
蒙古铁骑终于攻破城门,杀进城内,大宋官兵抵挡不住,死伤惨重,吕文德亲自督战,也死在乱军之中。郭靖和黄蓉对视了一眼,他们心中虽早知会有这麽一天,但数十年心血付之东流,心下悲凉之极。郭靖大吼一声,掌风呼呼,当者披靡,奋力杀敌,但蒙古兵纷纷杀上城头,又怎杀得干净忽听城下众蒙古兵齐声喝道:“郭靖!你看这是什麽!“郭靖呼呼数掌,将身周众兵逼退,向城下一看,只见忽必烈身前有人用长杆挑起一物,定睛一看,竟是郭破虏的头颅!
郭靖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却听得噗噗数声,已有数枝长矛从他背后刺入,从前面穿了出来,原来他身后几个蒙古兵趁他悲愤之际,持矛穿透了他的身子,郭靖一招“神龙摆尾“,右掌反手横劈,那几个蒙古兵被掌风所激,皆直飞出去,狂喷鲜血而死,他身边众人一齐向外退开数丈,不敢上前。
黄蓉适才见到郭破虏的人头,已是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突然间见到郭靖长矛穿身,满身鲜血,她陡然间如同焦雷劈顶,实是不敢相信眼前一切竟是真的!她不顾一切扑了上去,郭靖身上的几枝长矛都刺进了她的胸腹之间,从她背后穿了出来,但她终于抱住了郭靖!两个人抱在一起,没有人能分开他们!鲜血从黄蓉雪白的衣裙迅速扩散了开去,但黄蓉已没有任何感觉,在她眼中,只有她的靖哥哥。郭靖低头看着她的脸,见两行清泪挂在她如玉的脸颊上,他的脑子一下回到了数十年前,眼前的蓉儿似乎又变成了张家口的那个衣衫褴褛,满脸黑煤的小叫花,想起那时自己说要把小红马送给她,她伏在桌上哭了起来,抬起头来时也是这般,两行眼泪垂在脸颊上,洗去煤灰,露出雪白的两道肌肤。郭靖忽道:“小兄弟,你也来吃吧。“黄蓉轻声道:“任我吃多少,你都做东麽“两人都笑了起来,原来这正是两人在张家口初遇时所说的话,黄蓉的思潮也回到了数十年前,眼前的靖哥哥又变成了那个穿着蒙古衣服的愣头愣脑的傻小子,两人身上的鲜血流得很快,但两人的思潮动得更快,两人想起了张家口的初遇,想起了赵王府的历险,想到了归云庄,想到了桃花岛,想到了铁掌峰顶,想到了黑潭沼泽......
这一生坎坎坷坷,因为多次误会险些不能在一起,但终于误会冰释,成就了一世夫妻,想到当年如果真因误会而离散,那真是毕生遗恨了。好在这一生不论遇到什麽大风大浪,夫妻俩总是携手而过,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郭靖眼前出现了杨过,问道:“郭伯伯,你说襄阳守得住吗?”
郭靖看到自己沉吟良久,手指西方郁郁苍苍的丘陵树木,说道:“襄阳古往今来最了不起的人物,自然是诸葛亮。此去以西二十里的隆中,便是他当年耕田隐居的地方。诸葛亮治国安民的才略,我们粗人也懂不了。他曾说只知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于最后成功失败,他也看不透了。我与你郭伯母谈论襄阳守得住、守不住,谈到后来,也总只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八个字。”郭靖的一生就此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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