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4-21. 棘刺/创生-其之一(2/2)
他凝视着远处开始在行进中蚕食夹道的东倒西歪的昏迷行人的流体。免提模式的手机中很快传来了类似呻吟的语声,他微微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啊?”
蕾雅捂住嘴。胃酸冲上喉头的感觉——她用力屏住呼吸,等到干呕的冲动止住了些,才大口呼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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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r!我们难道就不能——”
“蚕食”的形容并不准确。用“消化”、“腐蚀”的说法或许更为准确——失去了形态束缚的困敦,如一团液体包裹住躺倒在地的人类躯体,效果立竿见影。
衣物先是慢慢被浸透,色彩继而越来越深。细小的洞眼渐渐遍布了织物之上,露出底下脆弱的肌肤。紧接着便是足以令任何常人情绪崩溃的景象——
薄薄的皮肤渐趋透明,透露出其下淡黄的脂肪。细小的一束束透明的纤维贪婪地钻入成行成列的细胞间隙,向下渗透。很快,这原先应当保护着躯体的最后一层组织便被烧得焦枯剥落,露出其下鲜红的肌腱。
——黑色的漩涡正在聚集起来。被腐蚀得满目疮痍的躯体,并未流出鲜血,而是与流动着的“困敦”一同化作了一股股黑水,跳动着跃入地面。蛛网般错综交杂的细线在地面下迅速蔓延开,齐齐向着空中那处空洞在地面遗下的巨大投影蔓延而去。
Saber心下一沉,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拉住摇摇欲坠的蕾雅。
“呜……!”
如同承受着什么完全无法忍耐的痛苦,从精神蔓延到躯体,蕾雅咬着牙,双手用力推压着额头,手指已经覆上了双眼,指甲用尽全力地欲要戳刺下去——察觉到这一点,Saber慌得浑身发抖,飞身过去,将她的双手牢牢抓住。
“小蕾雅!清醒过来!”
“又是……这样!”
指甲划过Saber的手背,痉挛着牢牢嵌入了肌肤,带着肌肤滚烫的温度。Saber死死握紧着那只比起自己小了足足一圈的手,让蕾雅几乎无法动弹。
“武藏,我再也……”蕾雅咬着牙,战栗着撇过头去,抵死不愿看那仍在震荡着的黑色漩涡。
“我再也不想见到这样的场景了。我……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在想要忘记这一切了……!”
“就在我的周围,至少有上百只困敦正在进行一样的行动。”孤零零地落在地上的手机仍在传出声响,相雅的语气空洞洞的。“Caster的宝具,短时间里或许不能施放第二次。”
“……老夫和御主的周围也是一样。”
而从Archer处传来的,唯有信号干扰的沙沙声。
——毫无办法,除非?
“那也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吧……!只要使用令咒来全力释放武藏的宝具,一定能——”
颤抖着嗓子,极力忍耐着要将精神完全淹没的冲击,用几乎已经是哭腔一般的激烈语气,蕾雅用力将手握成了拳,把手背笔直地对准了Saber。
——数量、距离、规模。
Saber的手悬停在剑鞘上。短短的瞬间,主观上久得像是跨过了发生于江户的那场死斗的时间。
原本应当是能够轻易战胜的敌人。但无论是数量还是已经被辨明的实质,都已经超出了可以毫无迟疑地挥出剑、于明镜止水般的一线罅隙间,突破『』之界限的能力。
只消想象一下。刀尖在眼前闪烁出辉光,想象着将数以千计万计的“困敦”格杀的图景,那漆黑的漩涡中心的躯体,便会不断被画上毫无生命气息的蕾雅的面孔。
“看来你们明白了啊。”
丝毫不带着恶意的语气,令人反感的语声却毫无征兆地响起。清晰得像是直接在意识中产生的对话,尽管声音的主人——那身着了红衣的青年,远远地站立在高空中的空洞之上,以称得上慈爱的姿势怀抱着襁褓。
“本就是毫无分别的生命,却会像今人这样,被放在天平上称量出不同的质量。”
“这是何其傲慢的举止呢。或者,用更为直接的方式来陈述——”
“倘若你们认为你们和这个时代的每一个生命,能拥有重于这全然不同的新生灵智的质量,便不妨上前来,补全证明的过程?”
一语毕,被托举着的襁褓织物流泻而下,与那一跃而下的青年一同消失于下落的轨迹中。
以不带感情的平静眼神注目了从襁褓中显露出的“婴儿”片刻。无法判明是物质、生命、还是仅仅是一团虚影,然而——
“有办法。”雅各转过头,淡淡道。
伸手略略丈量了距离,雅各淡漠地再度瞟了一眼天空,直直看住了Rider。沉默了片刻,他忽而露出个古怪的笑容。
“Rider,我曾告诉过你么?尽管从老头子那里学到的,尽数都是些和死尸打交道的本事,我最初也是最擅长的魔术,却真的不是死灵魔术。”
从Rider脸上观察到明显愣住的神情,他的嘴角扬得更高了些。
“也该让你瞧瞧我的真正本事了,法老陛下。虽然你似乎很不愿意称呼我为御主……你的御主,并不是个只会和龙牙兵打回合制战斗的儿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