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4-21. 棘刺/创生-其之一(1/2)
『请拿去吧。』
拿走我的激情、我的理性、我于造物时分被偶然埋入的一片魂灵——
躯体亦可如不曾被赋予智慧之物般拦腰折断,如雪花般于静默中消隐。
只要能得以取悦杯中之物——
『若我听见声音,我就开门,要他们进到我这里来,我与他们、他们与我一同坐席。』
记忆的门扉再度合上、将他人拒之门外之前的片刻,落入杜尔IV眼底的,并非在祷告的圣坛前聚集成一圈、身着托加和斯托拉的男男女女,而是坐于中央的小小婴孩。
那显然是个刚出襁褓不久的稚儿。本应连记事的理性都淡薄,因而也无从断定感情。然而——
被几缕柔软的银发稍微遮住的碧绿眼眸,正带着不应属于婴孩的过于厚重的感情凝视着远处的她。
那是等量地盛装着无关杜尔IV的过量的爱与恨,因此将要满溢而出的感情。
◇第四日,3:00PM◇
短暂的失重感只持续了一瞬。尽管确实有着世界颠倒翻转过来的错觉,脚底重新抓稳了坚实的地面时,异样感便随之消失。
“……?这次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露出了像是被凭空冒出的鬼魂惊吓到了一样的表情,蕾雅连续地眨着眼睛,拼命摆手。
“Saber,我们好像有大麻烦了……”
顺着她微颤的指尖的方向看过去,连Saber都露出了一丝狼狈的神色。
原先如同树木枝梢和藤蔓一般虬结缠绕的一束束神经——她想起了虞相雅提及的名字,“困敦”。名为困敦的这种生物已经再度易形蜕变。像是脱离了缠绕在外的束缚,本就柔软的枝杈以近似于液体的姿态潺潺流动起来。
——然而,它们本或是攀援在建筑之上、或是趴伏于地,如此这般,只有让眼前的图景变得更为诡异。
“仔细看。它们不只是在流动,分明是在向着天空中的空洞聚拢过去。”
站立在离Saber与蕾雅不远处的一处断裂的建筑顶上,Rider掸了掸雅各的外套,带着点挑剔的神情将灰尘扫去,这才攀着他的肩低语着。
雅各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我已经完全理解了。”
一语毕,雅各的手指无声地触上通话键。
“相雅小姐,那道信标一样的光束是Caster的宝具吧。”
——的确,光亮已经逐渐增幅到了足以在远处都观测到的强度。
相雅垂下手,已经只余下一划的令咒孤零零地缩到了裙幅之下。
“那是Caster的宝具‘寻山志·本草经集注’的作用。”
困敦正在逐渐消融、化去。即使是相隔了些距离的蕾雅,都足以观测到周围原先逐渐逼近的一团团肢体,如今化成了胶冻模样的一滩,黏腻地缓缓流动着。
然而流淌的方向却是向上而去,几乎像是在刻意地违背着现实的物理法则一样。或许他们在这短暂的片刻里是少数仍然维持着清醒的凡人——这样想着,相雅在衣领间摸索了片刻,望着高处迅速闪过的一角羽翼,这才再度开口。
“Caster的宝具,原本是‘治愈疾病’的能力。你们仅仅需要知道这么多。通过一点障眼法,他得以将‘变为困敦’作为一种疾病来驱离。”
隔着通讯线路,她听见雅各在电话那头低低地笑了一声,带了点似乎并非针对她的嘲弄的意味。
“能让大半个城市的人们各自的一缕意识被驱离,这样程度的仪式——首先要对你当机立断使用了令咒这一点表达敬意,相雅小姐。”
她撇了撇嘴,没有回答。
丝毫不在意脚底开裂的建筑基石正在摇摇欲坠,雅各趋前几步,去看正在争先恐后地涌向高空中的一处空洞的困敦潮。
——那位置,本是魔眼盘踞之处。
“原本我们或许晚到了一步吧。我不了解‘困敦’的生命构造,但既然它们仍具有生命,它们就应当也具有生存本能。所以,必定会嗅着能使它们复苏的气息源头而去。”
一边说着,他低头向下方看去。不知道是出于何种意图,Rider已经跟随着他上前来了。
似乎是担心常人往往在登高望远时双腿打晃的由头、致使失足摔落,Rider用手臂在他身前挡了一挡,笑着看他。
“还好你不恐高。”
“在东京的住所时我常常在这样的高度向下看。实话说,也并无什么心境上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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