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4-14. 快犬运动场自由搏击-其之二(1/2)

眼下的画面,无论对于雅各还是相雅而言,都稍微有些魔幻现实主义的味道:一身松松垮垮的舒适格子毛衣搭配了衬衫的Caster,手中提着柄式样古朴的细剑,一看便知年代久远;戴着满嵌着名贵珠宝的面具、身着文艺复兴风情的大袖衣裙的Assassin,紧握在指缝间的却是把雕花手铳。枪口甚至尚有一缕细细的烟雾在升腾起来,似是在寸步不让地回应着Caster手中笔直指向她的三尺青锋。

拿手指夹起了落在衣领上的弹丸,雅各随意地将它抛在Assassin面前的地面上。几道别有意味的视线在其上交汇了片刻,才又各自若有所思地别开眼去。

——弹丸不知怎的已变成了薄薄一片,像是被巨力在一瞬之间被压实了。想起方才在雅各身边出现了短暂一瞬的、快得几乎没能被捕捉到的金色影子,相雅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心里大致有了猜想。

旁若无人地伸手掸了掸似有若无的烟灰,又四下确认了一番Rider布下的魔术礼装已经重新隐匿起来,雅各这才慢悠悠地数落起Assassin来。“本地的英灵真是太不讲决斗礼仪了,对吧,Assassin女士?”

“这可被称作决斗是一百年以前的事了,如今一般不会有人把掏枪速射这个举动称为决斗的,雅各君。”相雅“善意”地提醒着他。

“呃,谢谢你的提醒,相雅小姐。”雅各瞟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让我们长话短说吧。假设那个‘神经聚合体’怪物是冒牌红衣主教的造物,那么您在这里现身的意义是什么呢,Assassin女士?”

“以我对这个职阶的理解而言,让Assassin来做抛头露面的障眼法,可以说是一点都不高明。”相雅又以极亲切的口吻添上一句,想了想,又微笑着补充,“所以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您并不是以擅长真正的暗杀手法著称的人物呢?比如,制造结界困住猎物之后,再用足以腐骨蚀魂的剧毒将精神销蚀殆尽,或许才是Assassin女士您最擅长的伎俩?”

Assassin置若罔闻,扫过一眼周围。开阔而无遮挡的地形,并无任何封闭的空间,面具下的眉峰深深地拧了起来。这也没有被面前的两人错过。

“牛郎莺哥和小麻雀……是你们两个。那么,二位相处甚得的那位小朋友呢?”

相雅漫不经心地抚了抚鬓边的发饰,“您说小蕾雅吗?她啊,应该正在哪里准备和Saber一起来个釜底抽薪吧。您可得提醒红衣主教先生,再不现身,辛辛苦苦和您四处‘播种’下的宝贝,可就要被Saber的宝具轰得灰飞烟灭了哦。”

听见“播种”这个字眼,Assassin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和一旁始终没有收回剑的Caster两眼。冰水一般的笑容浮上嘴角,“是你的推断,还是Caster的猜想?”

“我可没有这种敏锐程度的嗅觉,可说实话这也并不难猜。”相雅微微摊开手,像是在说已经和她没有什么商榷余地,“最初我以为仅仅是居无定所者被你们列入了实验材料的清单,可是从规模上来看——”

相雅直视着Assassin的眼睛。面具十分巧妙地将一颗虎睛石镶嵌在了双眼之间的位置,使那原本就不甚良善的眼神更添上了慑人的色彩。

“——其实你们都并不太在意把至少一整个大区的人们作为实验对象,对吧?我们都默认您是这样想,且持有着这样的道德观对吗?”

Assassin垂下手,原本始终保持着上膛状态的手铳消隐无踪。她微微侧过身。

“这个命题并不成立,因为我们似乎不能在‘圣杯战争中恪守的观念’这个话题上达成共识。但我也不需要你们和那个人的允许才能做出什么举动。”

抬头向金色的辉光划过的方向露出一点笑意,“分头守住灵脉富集的几个地点、甚至先下手为强去探查可疑地点是很聪明的做法,可这点技巧在‘格里高利’的布阵下可能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还是诚心一点替Lancer的御主祝祷吧?游隼和毒蛇可向来都是燕鸥的天敌。”

Assassin的身影迅速隐去,仿佛她从未现身过,只留下带着一丝熟悉感的、略带回声的余音。

原本因高度紧张而紧绷的肌肉松弛了下来,雅各用手拢住身旁正在成型的辉光。“你没有动手,所以那的确只是一个影子,对吗?”

“倘若只是一个影子,那么这颗弹丸就不会射出了。灵体化的从者并不能做出任何现实的干涉,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但或许是受契约者的影响吧,她的根基的确不在此处。即使就地格杀,也没有什么意义。”

轻捷地从光中跃出,Rider捡起被雅各抛掷在地的弹片搓了搓,感受着被挤压成薄薄一片之后的厚度。“看起来还是差了不少力度……水银的强度果然比黄金低了不止些许啊。”

雅各瞪了她一眼,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拇指和食指,比划出微小的间隙:“我离被她射杀只有那么一点!”

“有给你制作的礼装在身边,这两根手指中间起码也藏了从底比斯到孟斐斯的距离……罢了,”模仿着雅各的动作毫无公德心地扔开弹片,Rider看向Caster,“我想应该很清楚了。Assassin只是使用了——用现代人的话来说,灵基的‘一部分线程’来试探我们,你觉得呢?”

“在下也有同感。所以比起贸然对她浪费力量……”Caster低头看向脚下,Rider也顺着一样的方向看去。

街区与街区之间,地面正在如同富含气体的沼泽一般涌动——若是蕾雅和Saber在场,是会惊呼“与圣伯多禄锁链堂的情况一模一样”的程度。其后的地面上,聚合起来的“神经”拖行着尾迹,仍然在缓慢而坚定地向前移动着。

似乎在与Assassin短暂的对峙时间中,不知不觉间,从地面以下钻出的根系已经长了许多……雅各和相雅飞快地互相瞥了一眼,心头都顿生焦躁。

简直如同迫切地想要印证蕾雅脱口而出的“至少长达三公里”的断言一般,这一团团虬结而发出微光的神经仍在不断延长。

殊为不妙的是,即使凭空出现了如此反常、犹如猎奇电影进入现实的生物,街头巷尾的人群却没有丝毫惊异的反应。

随着那团神经躯体的蠕动接近,本就显得过于平静的人群,终于还出现了更加异常的举止。

“定身术?”相雅低语,随即又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随着远处的几名行人的动作显得越来越迟缓,她终于猛地醒悟过来,手指下意识地握紧。

“是思考的速度变慢了。”

Caster带着凝重的神情微微点头。

『听我说,Caster。你不必非要在这里就使用你的宝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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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丝毫的间隔,传来了只有两人互相能够听见的细语。

『你很希望在下目前尽量留存实力吗?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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