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武河图(1/2)
莽莽群山,积翠叠嶂,绵延向接天远空。
无边无际的太夷山脉好似没有尽头,唯见起伏的山丘林木,层层叠叠间偶闻莫名的兽吼禽鸣,连进山采药狩猎的威猛汉子都免不了一阵心惊。
杂草青苔丛生的峭壁上,李玄阳两腿夹着一棵斜长出岩壁的青松,将手中的药铲小心翼翼的伸向崖间生长着的一株岩叶莲。
“倏~倏~”
细微的声响好似山风拂动草叶,李玄阳却登时收紧了脸上的神色,瞬间把头一侧,避过一条绳索般射来的事物。
“嘶嘶~”
红色的信子在空中一滞即收,吐出的几滴清澈汁水尚未落下,一支古铜色的手臂已如电探去。
李玄阳“嘿”了一声,转回头时,指间已钳住了一颗三角蛇头,观其略显狰狞的面貌,可见毒性不小。
这蛇长有五尺,背部一条白线贯穿至尾部,蛇鳞青灰,尾部和腹部玄黑,故得名白线黑尾腹。
“可蹲你有一阵子了。”
他从身后的竹篓中扯出几根细长的麻藤,放在口中一咬,分出更细的麻线,先将手中白线黑尾腹的蛇吻缠了,又将蛇身绕了三折,以麻绳仔细绑好,扔进竹篓中。
“有了这条黑尾腹和岩叶莲,倒是可以抵了今岁的徭役和口赋了,还能有大半结余。”
白线黑尾腹毒性猛烈,善阴狠蛰伏,不易找寻。
就算找着了,手上若没点绝活,还容易搭上性命。
是以,东谷县城的泰方药铺最初开出了五两银子的高价收购,却依然无人售卖,现今可是已然涨到了八两。
李玄阳舒了口气,将崖间的岩叶莲连根铲起后,翻身下了这处峭壁,布衣翻飞间,好似猿猴下树,鹞子翻云,甚为灵巧。
他看了看渐西的日头,将小心堆放在峭壁下的一堆草药收回竹篓,取了一块黄精擦拭干净后咬在了嘴里。
“这时辰过的真快,可得回去了。”
他嘟囔了一句,提起脚边捆绑的结结实实的野兔,辨明了方向后,一头扎进了翠绿层叠的群山。
李家村背靠太夷山脉,离着东谷县城约有十多里的路,虽说有些偏僻,但也少了许多麻烦。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李家村百多户人家,除了春耕秋收外,大多以打猎采药维生,也便避免不了民风有些彪悍。
在一群血气方刚的青壮跟前,要对着那一地还在淌血的猎物和各类山货狠狠压价,各家收货的掌柜还真没那勇气。
故而,在东谷县那些老爷们的眼里,不知不觉便落了个“刁民”的印象。
这无形中倒也给了李玄阳几分便利。
他年方十四,村中老人自不可能让他同去狩猎,只能在太夷山脉的外围挖些草药。
知道他是城外李家村的,那些药店的掌柜在收货时,便不至于压榨的太狠,能多给几分银钱。
当天边的晚霞被映照的一片赤红时,李玄阳也推开了自家小院的木门。
“娘,晚上炖兔子~”
李玄阳刚踏进院门,便远远的朝着内里喊道。
“呦,今儿个还有这收获。”
一个年逾三十的农妇从屋中走出,面容温婉秀气,只是身段有些微胖,她手上抓着块粗布汗巾,带着几许笑意,朝着李玄阳缓缓走来。
“还有几块黄精也一并炖了吧,看爹这几日在码头算账辛苦,给他补补身子。”
“就你有孝心!”
妇人打趣了一句,拿起汗巾擦了擦李玄阳的额角汗水,又替他卸下了背后的竹篓。
“我弟呢?又出去胡闹了?”
李玄阳将兔子放在院中的石桌上,一边将竹篓中的东西往外理,一边问道。
“他呀,又缠你大伯去了,成天就想着进山猎虎,上蹿下跳的。”
妇人拍打着李玄阳背后沾染的草屑,随意搭着话。
“那您和爹也不多管管,让他去书塾不肯去,种田嫌累的慌,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偷鸡摸狗一把好手!”
李玄阳剑眉微蹙,可见对自家的弟弟很有几分怒其不争。
“李玄阳,你又在娘亲面前嚼我什么舌根,谁偷鸡摸狗了!”
他话音刚落,小院的门前又踏进了一个少年人,眉眼间稚气未脱,与李玄阳俊朗的样貌略有几分相似,身材却更为壮实魁梧,还要高出大半个头去。
相较而言,体态匀称,甚至显得有些精瘦的李玄阳更像是弟弟。
“就你还有话说了?!”
李玄阳一個闪身,抬掌拍向了李明都的面门。
“啪~”
李明都抬手一撑,五指大张,沿着李玄阳的手臂往上一扣,钳住了曲池穴。
“嘿嘿,怎么样?你以为还能像以前一样收拾我?若不是你长我岁半,比小爷多吃了几两饭,早把你打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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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都得意的笑了笑,手上加了几把子力气,直瞪瞪的看着李玄阳的眼睛,好似下一瞬便能看到自家哥哥吃疼的痛苦表情。
曲池穴被制,确实容易酸疼无力,但李玄阳却浑无所觉一般,他勾了勾嘴角,冷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仔细算来,的确有月余不曾管教你了。”
“娘亲说你八两皮肉,满身反骨,真是半点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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