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回归者（1/2）

额额额啊啊...

由血肉构成的巨大生物像苔藓一样贴着玻璃墙壁，上面的每一颗肿瘤都有拳头大小，即便远远望着，都能看清里面蠕动着的眼珠般的灰色球形物体

一辆轿车停在了不远处的广场，车灯闪烁，吸引不少沉在雨中的生物发出瘾君子般的呻吟怪叫，听起来格外瘆人。

“陆叔叔，我们真的要进入那栋楼吗？”陈达望着雾蒙蒙的摩天楼，以及攀附在上面的生物，后怕的咽下口唾沫。

“我会进去，但你们是去是留我不强求。”

陆斯恩从包里翻出手电，看着几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人，心想如果自己把满脸的胡子和头发剃一下，他们恐怕就不会喊自己大叔，而是大哥了吧。

但他没必要抖出年龄，把自己伪装得看起来更老一点，也能增加别人眼中自己的可靠程度，毕竟，一位看起来就成熟稳重的长者口中说出的话怎么听也比那些青年所述要令人信服得多。

“你们最好想一想，留在这里等我回来，还是和我一起进去——这是件很危险的事，离开车，谁也不知道那些孢子生物会从哪块地面的裂痕中冒出来。”

“您，您还会回来吗？”陈松问道。

陆斯恩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我会打着黑伞从楼上跳下去，如果我成功离开了，你们就不会在楼下看到我的尸体，到时候，你们想办法上去拿到天空中的黑伞跳楼就行了，如果我死了，你们就返回之前的便利店，取走我留下的装备，在这个世界活下来，等待其他像我一样的人。”

“像你一样的人？”宋濂皱了皱眉，“哪样的人？”

“自称迷失者的团体，我们一刻不停的在为了回家而努力，也乐意帮助其余抱有同样目的人。”陆斯恩简短的说明了自己的身份，拔出钥匙放在车窗前，把背包也留了下来，一只脚迈出车内，“我要走了，你们谁和我一起？”

“我。”陈达举起了手，吐出了一个隐瞒许久的问题：“陆大叔，虽然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小时，但我能感觉到，你是个好人。

在进去前，我要先说明一声：我的手枪里只剩下三发子弹，我也不会用枪，所以，还是你来拿枪吧。”

“不用，你拿着防身。”陆斯恩提了提手中的猎枪，“还有人吗？”

“我，我也去！”季团冒冒失失的从中间翻到左边，抓着雨伞。

“行。”

陆斯恩赞赏两人的勇气，再次提醒道：“千万不要接触到那些怪物。”

摩天楼的内部并非像街区的房屋一样还能存在电力，在永不停歇的大雨下，这座屹立城市的巨物内部早就变得一塌糊涂，刚用枪托砸开玻璃门，无法忍受的恶臭味扑鼻而来，挤出了黑暗的大楼。

这股味道就像把尸体和死鱼泡在一起，塞进了密封的盒子中发酵，单是想想，就让人直犯恶心。

陆斯恩还好，走过不少层级的他又不是没遇过这种情况，只是稍稍皱眉，很快就适应了，但陈达和季团两个大学生可就好不到哪去，扶着墙一阵干呕，好半天才缓过来。

“我先去探路，你们小心一点。”

陆斯恩拍了拍陈达的肩，只身一人步入黑暗之中。

宽敞的大厅中，陆斯恩用嘴咬着手电，双手托住枪，稳步前进。

前台、沙发、桌子、盆栽...笼罩屋内的黑暗被一点点拨开，地面上有不少裂缝，冒出了一团团的肉状烂泥，而在发霉的前台上，还趴着一个全身浮肿、脸部长满脓包的人形生物。

在手电光照到的那一刻，它就像电影里的丧尸一样，猛地直起身，翻过前台桌子，疯狂的奔向陆斯恩。

砰！

枪响之后，只剩下半截身子的怪物在地上滑了几米，彻底没了动静。

【你已摧毁‘孢子感染体’，沉潜度下降0.2m，忍耐力小幅度提升】

【警告！你已遭到细胞感染！】

灰色光屏出现时，他的肩膀处也传来瘙痒感，仿佛皮肤之下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无比难受。

“滋...”

陆斯恩倒吸一口凉气，回头看了眼还在门外干呕的两人，迅速调整好呼吸状态，来到电梯旁。

连按了好几下都没反应后，他当机立断，选择了走楼梯。

哒哒哒。

二楼...来到二楼，情况和一楼比起来好不到哪去，走廊里到处都是蠕动的肉块，就连天花板上都黏着不少，陆斯恩小心翼翼的走过一段距离，用猎枪把其中比较大的肉块打散，以方便后面两人跟上。

哒哒哒。

砰砰。

枪声惊醒了城市的夜晚。

陆斯恩感觉今天清理的寄生物比自己前几个月加起来的还要多了，抬手就是一枪杀死躲在角落里的怪物后，大口大口喘息着：

“呼...呼...三十四楼，快到顶了。”

哐当！

一脚踢开近乎腐朽的木门，陆斯恩又沿着走廊进入这一层的房间中，挨个检查，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怪物，没什么意外的处理完这层后，他才回到楼梯口，靠着墙休息起来，顺便等一等在后面的两人。

过了会后，预想中拖沓的脚步声依旧没有出现，陆斯恩心中升起不安，走到转角处，趴着栏杆用手电向下照去。

湿答答的楼道只有水滴凝聚落下，嘀嗒，嘀嗒，楼梯干净得看不见任何絮状肉沫，就好像有人特此把他走过的路打扫了一遍似的，和他身后的污秽道路形成鲜明对比。

什么情况？

陆斯恩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些血肉残渣消失不见，以防万一，他还是决定下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如果真有危险，也好及时提醒还未上来的两人。

他刚往下走了两层，手电的光就照出了一团占满整个楼道的巨大肉球。

这是什么？

陆斯恩再次产生疑问，可当看见从肉球中像蒲公英一样不断蹦出的小型血肉孢子后，他就没了继续观察对方的心情，立刻举起猎枪，子弹不要钱的连续开枪。

咕噜噜，咕噜噜，奇怪的声音从肉球里发出，陆斯恩的每一次射击，都在怪物身上留下了不少坑洞，但伤口和它巨大的体型相比，就显得无足轻重了，或许这正是如此，怪物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甚至连正面都没有暴露给陆斯恩。

这还是他头一回遇见这种玩意，和普通感染者已经出现明显的区别。

变种。

姑且将它称为变种吧。

用枪伤不了变种感染体后，陆斯恩调转方向，打算去楼上找点可燃物用火烧一烧。

然而，在他刚转身的那一刻，下面堵住楼梯的怪物动了，还发出一声令陆斯恩头皮发麻的男音：

“陆大叔，你要去哪？”

“呼...陈达？”陆斯恩僵硬的转过头，把手电往怪物的上方照了点。

半张被孢子覆盖的青年脸庞出现在他的眸中。

属于陈达的半张脸此刻还在傻傻的望着陆斯恩发笑，口中不断念叨着一堆他听不清的话，和一旁季团的阴沉的脸产生明显的差异。

显然...两人并不是没上来......

刺痛感从皮肤下袭来，这一次蔓延到了脖子上，他一咬牙，克制住体内快要冲破皮肤喷涌的血液，抬手就给长在肉团上的两张脸来了一枪，把它们打得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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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