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人之将死（1/2）

什么叫哲学？

提出问题，思考问题，然后留下问题。

如果用通俗一点的语言来说：还是吃得太饱！

现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你和讲究绝对实用主义的埃里希聊哲学问题？

要不是实在抬不动胳膊，埃里希高低给塞西莉亚来上两拳。

“不是...我们能不能聊点有实际意义的话题？”

毕竟救命药在人家手上，埃里希很多事也只敢在脑袋里想想，表面上还是一副服软认错的态度。

“我承认我作为一个人在有些方面挺失败的，但现在真不是聊这种问题的时候，你要是真喜欢，等回去我陪你聊上三天三夜也行。”

“那好。”

塞西莉亚点了点头，认真地看着埃里希的双眼，“我就问你几个有实际意义的。”

不是，你还真问啊？

埃里希又咳出几口血，脸色苍白如纸，右臂的黑线已经差不多延伸到了心脉处，让他的心跳都加快了几拍。

“你那条手臂是怎么回事？”

想起安妮塔的话，塞西莉亚的脸色冷得吓人。

“这都是魔王的诅咒，我跟你说他个小辣鸡，玩不起...”

“我说的是另一条！”

埃里希陷入沉默，瞥了眼塞西莉亚的脸色，明白对方怕是知道了什么，只好叹了口气，

“这是涉及国家机密的大事，虽然我们间的关系非同寻常，但还是不方便和你说，希望你能理解。”

开玩笑，这种事打死都不能承认，你没看到塞西莉亚的手，都搭在那把该死的神剑上了吗！

手握了又松，塞西莉亚那洞察人心的天赋似乎有些失灵，只是眼里多了泪水，落在唇边，混着殷红的血液滑入腹中。

“那好，我再问你...”

“别别别！别问了！”

诅咒发作，万蛇噬心的痛苦让埃里希面容扭曲，倒在地上不停呻吟，

“人生的问题千千万万，我们生往何来，死往何处？我的存在对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是世界选择了我，还是我选择了世界...”

“但你现在看看是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吗？你能不能行行好，先把药给我再说！”

闻言，塞西莉亚起身偏过头去，似乎不忍心看着埃里希痛苦挣扎的模样，随后缓缓开口问道：

“那埃里希，你怕死吗？”

我超尼玛！

如果手里有把剑，埃里希绝对要砍了塞西莉亚。

白到极致就是黑！你非在现在这个关头来折磨我？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我不怕死...”

埃里希艰难地开口，简单的一句话就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肺喘得像一台老旧的破风箱。

“...但我不能死，我还有未完成之事，拯救这个世界就差这最后的关键一步，我不甘心，也不能就在这里倒下...”

凭借着惊人的毅力，埃里希硬撑着残破的躯体爬到了塞西莉亚脚边，抬起头和她对视，

“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亲爱的？我拯救世界，你拯救我...拜托了，我的勇者大人，我需要你！”

“可是你说你并不需要我。”塞西莉亚闭上眼，思绪回到了当初。

“那你不是坚持吗？”

“我后悔了...”

一句话让埃里希如坠冰窖，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后悔了？”

“不不不，你不能！”

埃里希真的快疯了。

如今，魔族败亡，四海皆臣，他的威望也是达到了最顶峰，就算有复活币可以重生，但这大好的局面却不一定再有了。

所以他真的舍不得啊！

“想想你的身份，塞西莉亚，王国的王女，未来的第一夫人；想想你受过的教育，难道你要对我背信弃义，见死不救吗？”

“别说了，就算我对不起你吧。”

面对埃里希的指责，塞西莉亚不自觉地低下头，取出一枚戒指放在埃里希面前。

那是两人的订婚戒指。

旅途危险，塞西莉亚一直很小心地将它贴身收好，只是如今到了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戒指落在地上，顶端的宝石蒙了尘，塞西莉亚双手合在胸前，看向埃里希的目光是爱意，是怜悯，还有愧疚。

“对不起，这样对大家都好，或许这也是我主的意志。”

都好？合着就我必须得死呗！

埃里希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将戒指扫到一边，“大家都欢声笑语，就我这个拯救世界的大功臣该死？鸟尽弓藏，卸磨杀驴是吧！而且你听我，这个世界意志它真不是什么好鸟...”

“我会想你的。”

塞西莉亚留恋地看着埃里希，像是将这位勇者的面貌永远地记在心底，随后转过身，让眼泪随着风消散离去。

“塞西莉亚！”

一声凄惨的呼唤让风也回了头，塞西莉亚转过身，黎明前的曙光太过微弱，照亮了她，却照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