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2)

送走芳姨娘,莲花与阿鲁提着四公子夫妇二人的晚饭走进来,在圆桌上摆了齐整,裴岸看了两碗盛好的米饭,反问道,“你不再吃些软糯易克化之物?”

莲花同荷花扶着宋观舟慢行到桌旁。

“想吃这些。”

她点了两盘猪羊肉,又要了两碟子清炒瓜蔬,反观裴岸,大同小异。

只是多了个汤菜,二人坐落,南北相对。

满桌除了汤匙碗筷之声,莲花荷花都出了内屋,满室唯有夫妻二人,尴尬之余只有沉默。

裴岸看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宋观舟,想着她如今沉默,多是此回罚的重了些,索性拿起勺子,舀起七彩珍珠丸子,往宋观舟的汤碗之中布下。

“你这院子里,没个婆子姑姑的,丫鬟们也没个章法,许娘子那边回了话,说再歇三五日,领了人来,我正逢旬日休沐,与你一同挑拣。”

宋观舟放下筷子,“在我身边补缺一事,二嫂子不管吗?”

毕竟她才是管家的。

裴岸呷了口汤,“往后放了官,你也是要同我出京赴任,这内院的家你早晚要当,不如现在学着些。”

而今是裴岸在翰林院刚好两年,最迟再过三四年,定然要领了官位出京。

宋观舟想到原着里,裴岸是这么行走高升,只是,与她何干?

“你还得在翰林院二三年吧?”

裴岸点头,“最迟三年。”

他有雄心壮志,自是步步为营,先是在翰林院里编修读写,三五年后再到地方为官,之后寻求机会,节节高升。

谁料宋观舟听了这话,没有半分喜悦。

她心中想着,三五年后的事情,自己早被收监问斩一命归西,哪里还有后头管家的事儿!

想到这里,她推脱道,“我在父母跟前,娇养宠爱,父亲后宅干净清爽,母亲也没有学会大户管家的本事儿,我就更不用提,愚笨也无手段。管家一事,我哪里能担得起来,以后若有能耐的妹妹,且交由她吧。”

什么?

裴岸只觉得听错。

宋观舟往日里最紧着他,如今全然心死,如若没有听错,是要与他娶个二房?

男人的脸色变得难看,汤匙往碗里重重一放,看向宋观舟,“这是看上谁了,要娶进门来给我做妾侍?”

发脾气?

宋观舟无动于衷,努力咽下最后一口米饭,才轻轻放下碗筷,直视裴岸,“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昨日里我同二嫂子提过宝月姑娘的事情,她身份低微,不太能够进府。”

“宋氏!”

男人立时起身,高大瘦削的身子,让他有足够的资格俯视宋观舟,奈何女子也不惧怕,仰视之中,全无退怯。

“我给你的脸面是足足的,你说要遣了这一屋子的丫鬟,我也由着你。如今怎么还是死咬着不放?”

宋观舟冷眼看他,剑拔弩张之际,她摸到了身上的伤痕,低下头来。

“你若不要宝月姑娘,今后我便不再提她。”

言语平淡,似乎在说,这道斜阳煨倭瓜不喜的话,下次不上桌就是。

却不知,这般更惹得裴岸生气,在他眼里心中,此番自己给足了宋观舟体面,奈何宋观舟醋罐子时不时的拿出来撒一撒,满屋子酸味,几个男人能受?

“宋氏!你便是这么对待自己郎君的?”

宋观舟眉眼低垂,乌发玉簪,挽在头上,只露出了白皙的脖颈以及上头还是青紫的伤痕。

“裴岸,我有名字,父亲母亲翻遍诗书,取自湖畔观舟晚霞胧月,舟横清波映星河,我不只是宋氏。”

听到这话,裴岸怒极反笑。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宋氏,你就是死了,那灵牌上头也只能写个裴宋氏。”裴岸心头气急,“怪不得父亲罚你抄那女三书,三从四德你是置之不理,在这院落里,如若我真是不管你,你以为自己能有如何作为?”

只怕三餐饭食都有人苛责薄待。

宋观舟听完这几句男权宣誓,并无懊悔。

“你既是知道,不也晾了我大半年,裴岸,我知你心中早已无我,既如此,也不必如此施舍些薄情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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