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相冲的回忆（2/2）

无尽的黑暗中，卫枫再次看到了那怨灵，也就是折磨他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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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将卫枫的身周点亮，并将另一个卫枫送到了他面前来，“这是从你灵魂上分裂出来的另一个你，现在，我准备将他与你融合，之后，你会多出一些记忆来，到时候，你的父亲既是英雄，也是恶魔，呵呵，这么有趣的事情，想想就觉得刺激呢……”

注视着眼前另一个呆滞无神的自己，卫枫低沉着头，默然不语。

他也想反抗，但无从反抗，这里是他的精神世界，但控制权却在梦魇手中，梦魇无法摧毁他的灵魂，却可以用各种各样的办法来折磨他。

譬如，从灵魂层次上分裂出另一个他，让另一个他承载一些与事实相悖的糟糕回忆，再让这个分裂出来的灵魂与他的原灵魂融合，这样，他对于某一件事物便会有两种记忆、看法。

卫枫已经准备好接受着一切了，但很快，这一切所给他的痛苦，便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两个卫枫融合到了一起，有关于父亲，卫枫多出了另一端记忆，他知道这段记忆是梦魇捏造的，但是这些回忆就像是真实发生的一般，即便卫枫再怎么告诉自己，这是假的，是梦魇捏造的，但却丝毫不起作用。

内心深处，总是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是他的记忆，不是虚幻的，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没有面部映像的父亲，是手持战刃于疆场上杀敌卫国的英雄，虽然没能照顾好妻儿，但却像一个大丈夫一般正正当当的死去，马革裹尸！

可父亲，同样也是个恶魔！孩提时代阴暗的人生，日日尖叫的母亲，那因为父亲酒瘾而家徒四壁的屋子，那因为苦难人生而早早白头的母亲，还有自己和母亲身上那被父亲家暴制造出来的一道道伤口。

英雄、恶魔，英雄、恶魔，一个陌生男人的身影在卫枫脑海中浮现，时而变成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时而变成凶恶残暴的魔鬼。

在天域即将毁灭之际，面对灭世之门，连诸神都束手无策。但卫枫却能够毁灭灭世之门，由此可见他的修为之强，他不是神，但却比神更强，这样的他，在修炼之路上，经历了多少磨难？虽然道不出来，但想想也知道他经历了多少。

这样的他，定是个意志坚定的男人。

但是，梦魇触碰的，是卫枫最脆弱的一面，卫枫无论经历过什么、再怎么强大，但在父母面前，他永远是儿子，所以，他看到母亲被父亲折磨，会痛苦不堪，看到本该是英雄的父亲折磨母亲和自己，更会痛苦万分。

一件事，两段不同的、极端的回忆，这让卫枫被折磨得痛苦不堪，甚至差点精神分裂，但梦魇却觉得，这还不够，于是，他继续从卫枫的灵魂上，分裂出另一个灵魂来，并给这个分裂出来的弱小灵魂，添加一些“有趣”的记忆。

“那么，这次添加什么样的记忆呢？”

“让我来看看你生命中都经历过哪些重要的事，遇到过哪些重要的人……”

“哇哦！这位叫宁影的女子是你妹妹还是你爱人哦？无论是什么身份，她对你来说，都很重要吧？你这么强大的人，修炼到最后，亲人朋友几乎都成了冢中枯骨，但宁影和你一样是修炼得长生的存在，伴你走过了无尽岁月，现在，我把她给变得更有性格一些，你说好不好？桀桀桀桀……”

有关于一段悲惨童年记忆的添加，已经将卫枫折磨得生不如死，现在，梦魇又要动手，目标是对卫枫来说，重要程度不下于父母的宁影，这岂能让卫枫不怒？

于是，卫枫不断的咆哮着，走过了数十万年修炼路程的他在此刻心态爆炸，对梦魇破口大骂，但梦魇对于他的这些话语却毫不在乎，梦魇在意的，是卫枫又被添加了一段记忆之后，会不会表现得更加不堪。

将卫枫的灵魂分裂出一片来，添加新的记忆之前，梦魇就如何捏造记忆这一点，想了许多，他在想，该怎样更改卫枫对于宁影的回忆、看法，才能起到最大的折磨作用呢？

相爱相杀？爱到深处遭背叛？

梦魇想了许多，最后沉吟道：“干脆这样……嘿嘿嘿嘿……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便是我在你面前，而你对我视而不见，桀桀桀桀……”

………………

平复好心绪之后，宁影再度用精神力浸入了卫枫的脑海中，她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入卫枫的脑海中就会看到卫枫的回忆，而无法与卫枫的意识交流，但她还是要去尝试，去尝试与卫枫交流，并弄清楚，为何卫枫不配合她，不让她唤醒？

但这次和前两次一样，宁影才刚一进入卫枫的脑海，便看到了卫枫的回忆。

宁影本想忽略这些回忆，只专注于与卫枫交流，但发现卫枫这次的回忆有关于她之后，她驻足了。

透过卫枫的回忆，宁影看到了自己记忆中，哪个坚毅、英姿勃发的卫枫哥哥，却也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个双眼无神、颓丧冷漠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