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和满子(1/2)

仙业正文卷第七十四章和满子三日后。

流火宏化洞天,明德殿。

此时大殿之中,共坐有了十六人。

沈澄居于中宫主位,在他右侧下首的,乃是他二弟沈洺。

至于沈洺之下的席位,则是坐有一个魁梧如马熊的赤眉道人。

其虽生得形貌古怪,面带狰狞之色,叫人不敢接近。

但赤眉道人的气机却是精纯无比,身周有精气氤氲,双目璀璨若星,显然道行与沈澄、沈洺这两位相持平,即是化去了浊质,凝练出了龙虎炉鼎的洞玄炼师。

而除开这三位炼师外,殿中其余众人皆是紫府修为。

此时。

见沈澄左手边的席位依是虚悬空留。

殿中诸人大多是眸光闪烁,暗藏着一番心思。

只是碍于沈澄在前,才不便表露出来。

“……兄长?”

沈洺微微侧目,小声传音道。

“勿急,逢大事须有静气。”

沈澄不动声色答道。

见自家兄长如此作态。

沈洺也只得按下微有些躁动的心思,暝目静待起来。

不多时,只听得空中风声先是微急。

云蔼深处隐有华光闪过。

随后一团真炁须臾落入殿中,就现出了一个年轻修士的身形来。

“来了!”

沈澄暗自低语一声,旋即大笑上前迎去。

沈洺忙定目一看。

只见殿中来人一身毫无矫饰的白衣,宽袍大袖,发黑如漆,以一根木簪束发,眉目清冽,如若美玉朗朗。

顾盼之间,自有一股安然萧散的气度……

其气机虽然隐而不发,却也有自股迫人的威势。

如若高山巍巍,巊冥郁茀,使人莫能仰视!

沈洺一面也跟着起身相迎,一面心下却忍不住惊疑。

这世间外强中干者从来皆不缺。

虽知晓陈珩是实打实杀出来的战绩,那些世族中人也不会用自家性命来成全陈珩的偌大名头。

但今日这一见。

却还是要更胜过闻名!

“此人还未修成洞玄,便能惊退阴鹤和嵇月潭,果然是个有本事,只观这气机,我若与他生死相搏,胜负实是难料……”

沈洺心思电转。

在震愕之余,同时也是大松了口气。

因炼化水火井的缘故,他兄长沈澄并不能分身,一旦离开井口十丈范畴,须臾就是前功尽弃,需得从头来过。

平素时候露面,也只是以念头分神出游,难以展露全部手段。

失了沈澄这个最为重要的战力。

哪怕己方还有两位炼师和十数的紫府高功,局势也是日益艰难,让沈洺逐有力不从心之感。

眼下能得来陈珩这个强援。

倒的确是桩意外之喜!

而此刻场中诸人在见礼过后,又纷纷攀谈了几句。

随着沈澄伸手一引,陈珩也不客气,只轻笑了一声,将袖袍一撩,坐在了沈澄左手第一位。

而见他毫不犹豫落座,殿中几人脸色微有些难看,不禁对视一眼,却又不敢放出什么言语来,只是眸光阴翳。

而这几个修士的小动作,自是逃不开陈珩视线。

但他也仅心中哂笑一声,并未多做理会。

在这殿中的一些修士看来,哪怕没有陈珩,他们或也能够守住那口水火井。

多一人来此。

反倒是多了一个人来分润好处……

而这其中。

倒是以一个青衣男子为最。

此人的位置倒是颇为靠前,只在那赤眉修士之下。

其虽是未曾在明面上流露过什么,一直是气定神闲,对一应外事皆不上心的模样。

但见陈珩落座之后,瞳孔还是微不可察缩了缩,显然心绪不宁。

至于那几个眸光阴翳的修士,也是有意无意将目光往青衣男子身上投。

这将他们串联一起的领头之人究竟为谁,也自不言而喻。

不过面对此状。

陈珩心头倒未有什么感触,只觉颇是莫名。

那青衣男子不过紫府三重,连洞玄炼师都不是,也不知他做出此般姿态,到底是有何依仗。

他将目光投向沈澄。

恰时。

沈澄也转目看了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沈澄脸上流出歉然之色,也不顾身份,当即拱了拱手。

他当着殿内诸人的面,率先就将樽中酒液一饮而尽,投来一个惭愧眼神。

陈珩见状,也不好太过咄咄逼人,微微一笑,遂一并举樽。

那沈洺和赤眉修士都不是蠢人,自不会扫了兴致,连忙就将众人招呼起来。

在几人的有意和缓下。

一时间觥筹交错,大殿之上气氛倒也热闹。

那赤眉修士虽然相貌凶恶,却言语风趣,着实是个妙人,有他在此,却是未曾冷过场。

而待得酒至半酣。

见诸人脸上都是有了些醉意。

那青衣少年终是忍耐不住,微微将酒樽一放,将目看向陈珩,拱手道:

“听说陈兄曾在大庭广众下斗败过司马权通和一众世族中人,大大扬了我等宗派弟子的威风,被上宗长老嘉许为‘斗法胜’?”

“不知这位是?”

“和满子!”

青衣少年按剑起身,目光炯炯:

“陈兄虽是在那所谓的壶觞法会出了偌大风头,但那终究只是气兵演法,非真正手段!恕我直言,和某却不信有人在杀败十数同境修士后,还能惊得两位炼师不敢上前,我也同阴鹤、嵇月潭打过交道,那两位倒也不是蠢物。

想来,陈兄也应是用了些外物手段罢?”

陈珩闻言后一笑道:

“和兄的意思,是欲试一试我的手段?”

“自然!我为了守住这口水火井,可谓出生入死,眼看便是到了功成之日,陈兄却忽来横插一手,我知晓这是几位师兄的意思,可若不能亲手试试陈兄斤两,和某却是不甘心!”

这言语中战意轩昂,汹汹逼来。

虽是知晓和满子的脾性甚是执拗,惯常是不肯服人的。

但见他三言两语间,便将好不容易营造出的和睦气氛给撕开,分毫不留情面。

无论沈洺还是赤眉道人脸上。

皆是隐约闪过一丝不悦之色,却又无可奈何。

“既然如此,那便请罢。”

陈珩淡淡道。

这答复甚是干脆,倒是令和满子不禁多看了陈珩一眼,却也并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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