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悼念 夜谈(1/2)

是夜,李楠嘱咐秦夫人先安排好聘礼,回房等他,便带着李泽洲来到了中院秋银灵堂中。

这里被亲兵把守,完全隔离,与刚才的欢喜宴饮属于完全不同两个世界。

武定侯侯府最对不起秋银的就这两个男人,灵堂中只有玲香一人在为之守灵。

但又如何能说萧瑟呢?对府中其他人而言,以秋银的身份来说,能设灵堂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如今李泽洲要办喜事,秋银明天就必须将灵柩移往白首寺了。

李楠跪在棺椁前,给秋银重重磕了三个头,不计较自己的身份,仅以父亲的名义。

李泽洲也同样,他则以丈夫的名义,他们已有夫妻之实,还是秋银唯一一次!

奈何男尊女卑,世情薄凉!

两人祭奠完后,静静站着,都没有说话。

李泽洲不由想起一首李清照的词,遂到旁边书房之中,找到笔墨纸砚,写了起来,用的就是柳体书法,稍有生疏,但写过两句便熟悉回来。

残花-悼红颜知己秋银

花开花落花无悔,缘来缘去缘如水。

花谢为花开,花飞为花悲。

花悲为花泪,花泪为花碎。

花舞花落泪,花哭花瓣飞。

花开为谁谢,花谢为谁悲。

写完之后,不由心生感慨,借花献佛,祝福这具身体本身的李泽洲和秋银能够如同当时那一道闪光中所见到的场景一样,同邢夫人一起幸福生活在星空之中吧!

“洲儿,没曾想你还有如此才情?”李楠不知不觉站到李泽洲身后。

“父亲,不过借古人之才,悼今日之亡人罢了!”李泽洲只以为父亲一介武勋对唐诗宋词没有了解,不识得易安居士,也没有过多解释。

写完之后欲要拿到火盆之中烧毁,李楠阻止道:“洲儿,我看你这前两行的字,无论笔画还是大小都颇有瑕疵,不如你再重新写一份烧给秋银,这一份为父拿去给你母亲(秦夫人)看看!”

这下给李泽洲整糊涂了,疑惑道:“父亲,你和母亲莫非对这些诗词也感兴趣?”

“那是自然,你别管了,拿来便是!”李楠将李泽洲手中宣纸拿过来,折好放入袖中,打算回去和秦夫人一起品鉴一番。

他李楠也不是不通文事好吧,唐诗宋词也算是略懂一二,好歹两百年世家子弟,怎么可能如同普通武夫一般。

李泽洲重新认真写好一份,便拿去给秋银烧去。

接着便对跪在一旁的玲香说道:“玲香,这几日还要辛苦你,凌晨就要将秋银灵柩转到白首寺停灵,等我这几天忙完便去送她安葬!”

玲香看了李泽洲一眼,平静的点点头,主仆一场,这也是她应该做的。

他父亲来找过她,要给她在府里寻个人家嫁了,她也没将李泽洲让她去房里的事,说给父亲,毕竟她的样貌比起李泽洲房里两个丫鬟差很多,不由有些纠结起来。

李泽洲则没想这么多,他的事情还很多,便和父亲前去忠义堂书房。

两人随意坐定,待仆人侍奉好茶水后便让其都退下。

李楠端起茶,试了试水温,喝下两口长舒一口气,今天他完全放开自己的心结,整个人精气神都释放开来,仿佛年轻了好多岁。

他抬头望向李泽洲,又重新审视了一番道:“洲儿,今晚长话短说,为父问你,你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坐在李楠下首的李泽洲放下茶杯,一边将手上纱布揭开一边道:“父亲,孩儿这次昏迷,是真的如魂飞时间长河一般,仿若穿越了几百年时空经历了无数轮回,这能力就从此中莫名出现,当吃下第一口食物开始就有了,目前可以肯定的是,他让我恢复能力极其强大。”

说完将受伤的手掌伸开,此时贯穿的伤口已经完全挤到一起,长出血痂,而且暖流还在不停的往手掌伤口处汇集,以这个速度来看,明天就能恢复如初。

李楠疑惑地盯着李泽洲手掌,见其好似是被利刃刺穿,但是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父亲,你看,今天我的手掌被你送我的那把小剑完全贯穿掌心,就在今天下午,二哥房里……”

李泽洲将在李泽海那边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李楠没有打断李泽洲的叙述,李泽洲便将一些现如今很平常的病理知识,精神疾病厉害性,都粗略说了一遍,直言这些知识皆为从昏迷魂穿未来世界得来。

李楠眉头紧皱,握紧双拳,又放松开来,表情又是惊异,又是痛苦,转而眼神怪异,神情紧张!

李泽洲说完以后,便静静地看着李楠。

他不想瞒着这具身体的父亲,但又不能太过惊世骇俗,便慢慢的一点点透漏一些他知道的现代社会基本知识,以后也方便他为何凭空懂得军事,政治,乃至武器装备领域的知识。

在外面有李楠作为后盾和缓冲,他就不会变的那么异于常人。在家里,他只能相信不会害他,冒险,但又必须这样,正好他也用这次昏迷做借口,应该不至于让家里人那么难以接受。

“洲儿,你现在太让我吃惊了!真的昏迷这几天,就让你懂得这么多嘛?那岂不是如同神人开窍那般!古今未来皆知!那你如今真的还是我的洲儿嘛!”李楠最终还是选择接受李泽洲这个说法,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有穿越重生这种荒诞事情,倒是害怕李泽洲被鬼附身!以至于先将李泽海还有白宝琳的事情放到一边。

没办法,封建社会鬼神论那就很平常了。

李泽洲站起身来,抓住李楠的手,放到自己胸口,沉声道:“父亲,你感受我的心跳,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您十四年来都没有关注的儿子,李泽洲!这个你不用怀疑。”

李泽洲停下来,看李楠眼神温柔又包含歉意地盯着他,便接着道:“只是我现在又不一样了,我脑子里多了很多东西,跨时代的东西。”

“我到现在其实都只想做一个侯府公子哥,一个纨绔子弟,生活在父亲和兄长的羽翼下,快活自在,同姐妹们在府中玩乐,娇妻美妾,但是我又知道,如今的王朝到了病入膏肓的时候,我才选择暴露出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父亲,你知道吗,你因为秋银的事情行家法的时候,我没有办法抗拒,我便意识到,这个封建礼法的社会要自己强大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爱人,亲人!”

“那我就必须尽自己所能,为家族尽一份力!”

“要知乱世之下,焉有完卵?古之名臣将士多少?但依旧抵挡不住王朝更迭,为何?终究是力有所殆,大势难挡!”

李楠几次欲言又止,但又没有打断李泽洲的肺腑之言。

“我们武定侯府做为皇朝开国武勋,与国同戚,已经无法独善其身,我上午听你所言,既然皇上有志行新政,甚至不惜用我这个侯府名不见经传的嫡次子以婚姻为纽带让首辅与军权相交,可见是个有魄力的君王,那么我们不用多想,全力支持便是,只是不知道如今到底严峻到何等地步?皇令出了神京,又能行得几成?”

李泽洲一口气说这么多,也是没有经过多少深思,只是言至于此,不讲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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