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士官长（1/2）

战斗部署时间：＋05时01分23秒（普莱斯上校的任务钟）

光环表面。

圣约人部队马不停蹄地向山坡上奔袭而来，好在倾盆而下的弹雨帮它们提前结束了这种辛苦的运动，山坡上很快就堆满了它们的尸体。

“这帮杂种！”丽贝卡喘着粗气骂道，扣扳机的食指已经麻木得没有知觉了。她摸向大腿处的坚硬口袋，随后看向汤米，“队头儿，我的弹药打光了！”

“最后一个了，”汤米从胸部的弹匣携行袋中摸出一个弹匣丢给她，“掩护我，我到下边去弄一些等离子武器上来。”

这已经是圣约人的第五波冲击了，陆战队员们早已疲惫不堪，更糟糕的是他们的弹药就要消耗完毕了。他们也曾想要离开这个小山谷，但圣约人的动作更快，它们的亡灵运输机丢下了一大批士兵把守着这个山谷唯一的入口。他一人当然可以从容地突破包围离开这里，但加上后边的舰桥军官这个想法就成了不可能。

前方的金字塔又开始抖动了，一束光柱从其中部尖角呼啸着冲出。它在空中，耀眼夺目简直堪比恒星，临界星系的行星淡淡地在空中衬作背景。这是某种指向标志？或是维持这个环形世界的某部分设施？他无从知晓真相。

汤米快速滑下山坡，来到一颗树木后，环视周围一圈，确认没有敌人后开始捡拾起地上的等离子武器，将它们一个个放在身上的磁力挂点上。

这时，天空中传来了圣约人飞船的引擎声，他朝天上望去，另一艘亡灵运输机盘旋了一阵，接着打开船身两侧的舱门，一群咕噜人和一个精英战士跳了下来。

汤米手中的M6D手枪立即开火，几个咕噜人被打得惨叫连连。但令他没想到的是，那架亡灵运输机没有离开，而是转了一圈后向山坡上飞去。

该死，这是一次声东击西！

运输机上的等离子大炮开火扫射，打得泥渣飞溅，地面上一排黑洞一直延伸到乱石堆旁。陆战队员们一边开火还击，一边掩护着军官们往树木和岩石后躲避。

汤米掏出等离子手雷，解开保险奋力投向五十米开外的等离子大炮。发光的等离子手雷正中等离子大炮，它散发着亮蓝色的耀眼光芒，随后在一声剧烈的爆炸后将大炮带入湮灭。没了武器的运输机只好灰溜溜地飞走了。

几道等离子束擦身而过，提醒他地面还有敌人没有处理干净。

斯巴达战士转身，换上等离子手枪蓄能超载，然后枪身一抖，一团绿色的等离子球射了出去，正中蓝甲精英战士，它身上的能量护盾一下子爆开来。汤米拔出手枪瞄准头部就是一枪，精英战士仰面倒下。

打扫完毕战场后，他迅速回到山坡上。这里的地面早已变得焦黑一片，还有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弥漫在此。陆战队员们分散在山坡上继续警戒，而军官们却围成了一圈。

“医疗兵！”人群中的凯斯大喊道。

阿芙罗拉风风火火地从汤米旁边经过，甚至连撞到了他都没发觉。人群分开一个口子让她进去，汤米也站在一旁好奇地观看。

被围在中间的是秋风之敦号的武器官日吉和子，她被等离子束擦到了腿，里面本应是粉红色的肌肉和肌腱都变得一片焦黑。

“坚持住，中尉。”凯斯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担忧。他看向阿芙罗拉，“下士，她的情况怎么样？”

年轻的日吉和子让他联想到了自己与凯瑟琳·哈尔西那同样稚嫩的女儿——米兰达·凯斯。她现在在哪呢？作战风格是否还像以前那样莽撞？想到这里，他眼角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一些。

阿芙罗拉熟练地用细绳绑住伤口的近心端，然后检查了一下血肉模糊的伤口内部，“问题不大，动脉完好，高温封闭了破损的小血管，她暂时没有失血休克的危险。”

她抽出一把格斗匕首，“我的医疗箱落在圣约人的巡洋舰上了，以现有的条件只能进行简单的处理，她日后需要继续进行一番手术和一段时间来复原被撕裂的的腿部肌肉。”

阿芙罗拉头也不抬地向汤米伸出手，语气里完全没有往日的尊敬，“长官，我需要一个可以加热匕首的东西。”

汤米微微一愣，把自己身上挂着的装备清点了一遍，然后递给她一把等离子手枪，“这个可以吗？”

阿芙罗拉迅速接过，“没问题。”

她将格斗匕首靠在等离子手枪的枪口不远处，然后扣住了手枪的扳机。等离子手枪很快便“嗡嗡”地蓄能超载了，枪口蓄积了一大团炽热的等离子，而一旁的匕首则被快速地加热。随着时间推移，它慢慢地变成了橙红色，汤米甚至能闻到分子加速运动后的铁水气味。

阿芙罗拉随意地将等离子团向天空打出，然后将手枪搁在一旁，挥了挥匕首，等它冷却下来。她接着将匕首锋利的边缘贴在日吉和子烤焦了的肌肉上。

“自愈泡沫得稍后才能用，做好准备，这会很疼。”阿芙罗拉提醒道。

日吉和子点点头。她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关，连两边的脸颊都微微地缩了进去。

得到了她的答复，阿芙罗拉便开始动手。为了减少中尉的痛苦，医疗兵的手快得令人眼花缭乱，众人只看到星星点点的寒光闪过，之后那些被灼伤而坏死的肌肉纷纷脱落。

日吉和子的嘴唇霎时间变得苍白无比，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冷汗从额头上和脖子上渗出然后淌下。在这个过程中她硬是一声痛叫也没发出，只有喉咙里压抑着的呜咽声。

汤米注意到每一块脱落肌肉的断口都整整齐齐——阿芙罗拉是沿着骨骼肌的纹理进行切割的。这么做的难度固然很高，但如果为图方便而将肌肉做横向离断，那么日后这片肌肉群即便长好了，也会因为新生的肌肉纤维之间增生的结缔组织而失去原先的收缩和舒张功能，导致日吉和子无法正常行走。

【了不起的控刀技术。】艾莉评价道，【她怎么会成为一名地狱伞兵？】

【她应该待在医疗舰船上的。】汤米附和道。

最后一块肌肉终于被分离了，阿芙罗拉麻利地向陶特伸手，他将一瓶早就准备多时的自愈泡沫递给她。

自愈泡沫在日吉和子裸露的伤口上覆盖了一层，里面含有的薄荷脑成分和麻醉因子让她感到清凉无比，腿部传来的剧痛也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此，凯斯揪着的心终于落下。这个娇小的姑娘看上去更像一个可爱的瓷娃娃而不是一个军官，不过上校经过这件事后知道，在她貌似柔弱的外表下有着无比坚定的意志。

“凯斯舰长，”汤米一边将圣约人的武器下发给在场的人，一边说道，“这个小山谷里几乎没有可以隐蔽的地方，我们必须要尽快突围，否则敌人的空中支援一到，我们就会像刚才一样被打得落花流水。”

“我们会努力不拖你后腿的。”凯斯说道。他挑了一把针刺枪拿在手里。

“舰长......”日吉和子的声音虚弱得像在风雨中飘零的小舟，“把我留在这里吧...带上我你们走不掉的...”

“不，中尉。”凯斯微笑着摇摇头，“我们不会轻易抛下任何一个人。”随后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除了见鬼的叛徒道思奇。”

旁边的几名军官低声笑了起来。

“情况还没糟糕到这种程度。”汤米眺望着这个山谷的入口，他的神经植入物检测到了他的意念，自动放大了数倍。入口处聚集了几十名的各个种族的圣约人，他隐隐约约还看到了猎人的庞大身影。

汤米想让她振作一点，不要失去信心，于是说道：“相信我和陆战队员们的实力吧，再带上两个你，我们都能够轻松突围。”

“你听到普莱斯上校说的话了，日吉和子中尉。”凯斯说道。他看向那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洛弗尔少尉，把她背上！”

“我...我吗？！”洛弗尔瞪大了双眼，嘴唇微微抖动着，“可是我......”

“别婆婆妈妈的！”凯斯呵斥道，“你想抛下她不管？”

日吉和子扭过头，不去看他。

“我...我没这个意思！”洛弗尔一下子涨红了脸。

他走到日吉和子跟前，小心翼翼地蹲下，不好意思地说：“中尉，这是我第一次背女生，技术不好不要在意哈。”

“看不出来啊，洛弗尔。”秋风之墩号的工程官，有着一头灿烂金发的霍尔中尉调笑道，她将日吉和子轻轻扶上洛弗尔的背，“你能跟空间站的人工智能调情，却不敢背一个真正的女生。”

当洛弗尔的手接触到日和吉子的腘窝时，他整个人都颤了一下，“胡说八道，我怎么就不敢了？”

看着洛弗尔颤颤巍巍地背上日和吉子，秋风之墩号的通讯官，多米尼克中尉笑着说道：“那你的脸怎么红透了？”

洛弗尔立即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胸口。凯斯和其他的军官们不由得笑出了声，连平时总是板着脸的日吉和子的嘴角也露出了点笑意。

但圣约人没有让他们快活太久，远方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队头儿！”丽贝卡喊道，“虫子们又涌上来了！”

汤米向入口看去，只见一个精英带着一打豺狼人和咕噜人向山坡上推进，而一侧的陆战队员们已经开始还击了，枪声响彻山谷。

但子弹打到它们独有的手持式能量盾上，发出一阵光亮后被弹开了。这些长得像鸟类的异星人龟缩在能量盾后面，像中世纪步兵组成的盾墙一样。更多的咕噜人和一个蓝色精英战士则躲在它们身后，铺开阵形。

这个战术有用，但算不上高明——许多陆战队员已经自发地丢出了破片手榴弹，一阵阵爆炸声后，光秃秃的草坪上只剩下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精英战士。

汤米对它开枪痛击，整整用了三分之一个电池才干掉这个家伙。

“全体队员，向前推进！”汤米在团队频道中命令道，一个指向金字塔建筑物底部阴影处的导航点在他们的抬头显示器上跳了出来。

他率先奔下山坡，缴下圣约人尸体上的等离子武器。他发现有几个豺狼人的能量盾发生器没有遭到过多的损害，于是便把它们拾了起来。

这玩意儿几个月前在战场上对斯巴达战士来说用处很大，因为那时的“雷神锤”盔甲还没有能量护盾——不过现在能量盾发生器对于陆战队员们来说还是很可靠的防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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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的陆战队员掩护着军官们躲藏在建筑物底下，汤米将丽贝卡喊到面前，将能量盾发生器系在她的前臂，按下两个按钮中的一个，一片散发着亮光的能量盾立刻“嗡嗡”地出现在她身前。

“酷！”丽贝卡惊叹道，“我能用它去锤爆豺狼人的脑袋吗？”

“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汤米将剩余的能量盾发生器分给其他陆战队员，“别把自己弄伤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