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3长安闻讯(1/2)
赵猛的死讯就是在此刻传过来的。
有士兵敲着铜锣,走街串巷的奔走于市井间,将赵猛已死的事情宣告于众人。他们还将赵猛之前扣在徐二郎头上帽子,直接反扣了回去。
与此同时,赵猛还多了污蔑朝廷命官、草菅人命、贪污受贿、通敌卖国等罪名。
因为赵猛已经伏诛,这些早先对赵猛畏惧如猛兽的衙役,此刻都有种头顶大山被掀翻的畅快感。他们卖力的吆喝声,好似将赵猛杀死的人是他们一样。他们精神亢奋愉悦,若不是还有差事要干,此时恨不能窜到天上去蹦迪。
不说百姓们和官员们闻听这个喜讯,大多喜极而泣。只说因为赵猛已死,他手中的将领也大多身亡,被赵猛带走的水师士兵,情节严重者被收押,情节清的从新编排进闵州水师将功折罪。这样一来,闵州水师就又多了几万余名可用士兵。要对付起要“攻闵州不备”的倭寇来说,胜算多了五成不止。
现如今闵州的兵力与倭寇兵力完全颠倒过来,闵州占主场优势,士兵又是倭寇的双倍,这样一来,倭寇这次想占到闵州的便宜,无异于痴人说梦。
衙役们被热情的百姓们团团围住,他们就好像是窥破天机的高人一样,将前线最新的消息一说,就得来了百姓们看救世主一样额目光。百姓们期待他们说些再给力些的消息,这些衙役也都不是一般人,他们都得了上边的命令,会趁机宣传几位将军塞进来的硬货。
这些硬货包括,之前倭寇屡次来犯,水师大营的将士有心追击,却每每被赵猛以“穷寇莫追”为理由阻止;倭寇趁闵州水师兵力削弱的机会袭击,这时机掐的未免太准,说是没内奸传递消息,鬼都不信。
而且这次倭寇明显是有备而来,那和他们勾勾搭搭的人有可能是谁?这好像是个动动脚指头就能想到的事情。
总归到如今,这顶叛国通敌的大帽子在赵猛头上扣得愈发严实了。他想摘下来,没有一点可能性。
也因为赵猛卖国通敌,那他的死就不需要过分追究。哦,上边要是追究的话,可以追究一下一直为赵猛保驾护航的人是那位?
毕竟赵猛若单纯的只是一个闵州水师提督,那他还没有那么大容量在闵州水军中说一不二。水军的将领中也不乏有血性的人,再有还是那句话,都说秦桧还有三个朋友,这些将领们又怎会没有?
他们之前肯定和亲人、友人说过这个事情,更有甚者,友人还往御史大夫那里去了信,想让御史弹劾赵猛,引起朝廷注意,派人来清查。
结果,只看赵猛之前一直在闵州过着逍遥的日子,就知道这事情没有后续了。
那么,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能量,能提前将那些消息拦住。或者是,让那些有心上奏此事的人张不开,说不出话。这是非常需要彻查的,指不定那人也是个叛国贼呢。
闵州的街头巷尾终于又热闹起来。
百姓们敢出来走动了,个别勇武的少年甚至还脑子一热跑到了东城去。虽然这里距离战场有些远,东城门如今也是关闭状态,不管是出去还是进来,都受严格管辖。
但是,万一倭寇当真势大,就冲破了闵州水师的防线,打到城门口来呢?届时他们在这里,也能帮一把不是?他们并肩作战,总能杀几个倭寇。
靠近东城门这边的百姓,在赵猛身死后,就举家从家门中跑出来。
他们拿着家当,搀着老小,往西城门而去。
西城门如今呈打开状态,他们想趁此机会出城。这时候江面上没有船只,他们想举家逃到别的州府明显行不通,但哪怕是那里多不去,就在江边的芦苇丛中躲上几天呢,总好过在东城听着动静昼夜难安,也好过倭寇打进来后,做了第一波惨死鬼。
不说闵州城内的动静,只说赵猛叛逃,并举起反徐大旗的事情,早在这之前,就如同流行划过夜幕一样,在几天之内传遍江南几个州府,便以更快的速度,往大齐境内其余地方传去。
蕲州的宋家自有其消息渠道,所以也在第一时间得知了闵州景况危急的消息。
宋明乾与其父都觉得兹事体大,想要压一压这消息,暂时不往外传,以免被有心人知道,在蕲州闹出乱子。
但是这蕲州消息灵通的也不是只有他们一家。
像是一些官宦人家,或是做生意的富商巨贾,这些人的消息往往更灵通一些。但凡其中有一人说出去,之后整个蕲州的人都会知道。
消息是瞒不住的,如今能做的,只有把消息往好的地方引导,到民众不至于慌乱,让那些心存鬼蜮伎俩的人,不敢擅自妄动。
宋明乾蹙着浓眉,面上表情严肃。
宋家的老爷子面上却一派轻松,“这些不是你我该考虑的事情。时大人不是庸碌之辈,有他压制,不管是谁短时期内都闹不出乱子来。你与其担心着蕲州百姓,不如去寻玉安,让他将这消息告知徐府的几个孩子。”
宋明乾思虑片刻,到底点了头。这事儿总归是瞒不住的,就不说稍后肯定有风声从蕲州一些贵人府上传出,就说那几个孩子身边也都有忠心属下相护。他们现如今不知道消息,不代表之后也不知道。既如此,还不如早些告知他们,也好让他们有些心里准备。
宋明乾随即就让人去寻玉安,也是巧合,宋玉安此刻正和长安在一起。
这时候书院的第二次旬考刚刚结束,玉安与长安、朱饶、房臣、时舒远等正与几个地字班的学生一道往饭堂去。
他们路上还在互相询问,这次试卷上的策论都是如何写的。因为都是天子骄子,各自在策论上都有不浅的造诣,每人的策论都有值得说道的地方,便说的很热闹。
下人这时候匆匆过来,便很快引起众忍的好奇。
说是下人,但是来到众人面前的,其实是个年约十岁左右的小小少年。这少年天资聪颖,也是读书的好苗子。无奈他左右手多生有六指,根本不在本朝允许科考的人员范围内。且因为他与寻常孩儿不同,一出生时不仅没哭,反倒笑了,家人人怕是以为这孩子不祥,因此即便是个男孩儿,也火急火燎的将他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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