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狂乱之夜(1/2)
第119章狂乱之夜
“塔列克”居民对于迷月草的态度前前后后经历过数次变化。
据说,迷月草在大地父亲教会的泽姆拉主教统治“塔列克”的初期并没有出现。
它是随着小镇由村落“升级”为镇子,被王国正式承认开始,才伴随着游商们的进入,出现在居民们的生活中。
起先,人们对于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态度。
只当是外地商旅们喜欢使用的一种提神醒脑的草药。
后来,镇子因为毛皮贸易和独特的“王国最北点”的位置,在商业和旅游方面快速发展。
本地平民们的生活随之改善。
部分手里有余钱的平民也开始尝试迷月草这种据游商们说“无比神奇”的草药。
迷月草的价格是克重计算,按袋出售的。
用莎黄纸包好的迷月草一袋大约10克左右。
当时游商们对整袋的要价普遍在70-80法尼克铜之间。
对于那些保守的或是有家室的平民们来说,这个价格完全超过了可以接受的范围。
虽然由于彼时的皮革厂新建,急缺人手,对皮革工人每周的薪水最多甚至有开到70铜往上的。
也就是月薪接近三个法尼克银。
但一袋就要一周工资的迷月草显然也还是不在他们的考虑范畴中。
真正会去尝试迷月草的,主要是那些思维比较活络,也还没有成家的年轻人。
这些年轻人中的一小部分,在初次尝试迷月草之后就放弃了。
不少觉得试过就算是开眼界了,另一部分则干脆是觉得迷月草的燃烧味过于呛鼻,以至于无法吸食。
然而,剩下的大多数人全都沉溺进去了。
他们开始将越来越多的薪水投入进购买迷月草,很多人哪怕是削减伙食,也要来上这么一口。
贩卖迷月草的游商们自己也都吸食迷月草。
只不过他们中的大多数对迷月草的成瘾性有清晰的认知,都是将它当做后备的手段——
比如由于夜间无法找到驿站,而当时的环境不适宜驻车休息,必须刺激身体,连夜赶路。
抑或是在行路过程中被野兽或是强盗弄出了巨大的伤口,需要镇痛等等。
很少会有贩卖和储备迷月草的游商以纯粹的享受和放纵为目的吸食迷月草。
或者说曾经肯定有这样的游商,只不过他们到了那种地步,也做不成商人了。
因此,这些理智的游商们对自己吸食迷月草有着严格的控制,对别人可就管不了这么多了。
还存有些底线的,就不掺和进迷月草的买卖,单纯储备着迷月草自用,主要做毛皮生意。
而没有底线的,自然就是来者不拒,甚至还勾结卫兵,主动吆喝。
对于“塔列克”这样一个缺乏娱乐的边陲小镇,迷月草给人们带来的危害是毁灭性的。
要知道,当时的“塔列克”处在毫无疑问的上升期。
毛皮产业的快速发展给了本地的所有居民,无论贫富,前所未有的巨大机遇。
然而,在那些机敏的贫民和原本就有些家底的富裕平民们抓紧时间累积财富,投效大地父亲教会的时候,相当一部分本来可以为“塔列克”提供稳定的人力和税收,只不过由于意志力、自身视野等等的局限而被迷月草的诱惑控制住的青年人在逐步沉沦。
彼时的大地父亲教会面对飞速发展的镇子,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没有把精力放在这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相较于强行管束游商和平民的自发行为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小部分人口的“特例”问题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即使是“塔列克”的居民们,也大多认为吸食迷月草不过是一种“奢侈的娱乐”。
但是事情的变化比所有人想得都要快。
随着“多克”和“弗以”的移民涌入,“塔列克”的毛皮产业逐渐饱和,纳尔奇克河南岸的动物族群也在快速减少。
猎人们的收获开始变差,工人们的薪水一降再降。
镇子的繁荣到了头。
而那些已然成瘾的人们在这时彻底负担不起迷月草的开销。
问题爆发了。
疯狂的毒虫们抢劫、盗窃、甚至是毫无目的地攻击他人,给镇子治安带来了空前的威胁。
“塔列克”的居民们在那时才真正见识到了长期吸食迷月草的毒虫们的种种丑态。
大地父亲教会没有选择彻底对毒虫们斩草除根,因为迷月草的问题已然根深蒂固。
一旦进行彻底的清缴,所带来的震荡很有可能给发展已然陷入停滞的“塔列克”带来又一次重创。
不过,他们也并非毫无作为。
一方面,教会把扰乱秩序的那部分明面上的毒虫处理掉。
另一方面,在神职者的带领下,卫兵们将那些经常与迷月草商贩往来的可疑分子和镇子抓获的其他罪犯一起强行送到了镇子西面的荒地,提供基本的饮食和材料,并在各个路口设置关卡,以强制措施逼迫他们在那里定居。
后来,那里就演变成了在镇子里人憎狗嫌的离岗街。
应该说,这种措施的效果是不错的,但它本质上也只是在缓和而非解决问题。
平民们无比憎恨迷月草,有心想要解决它的流毒,因为他们的亲戚朋友乃至家人都在面临着迷月草的危害。
这种危害既可能来自于迷月草本身,也可能来自于被迷月草控制的毒虫们。
可没有官方力量的支持,他们的憎恶终究只能停留在口号阶段。
幸好现在,黑衣之礼来了。
黑衣之礼来了,青天就有了!
在一声“狗杂种”的怒吼之后。
人群中立马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声浪。
“杀死这个十恶不赦的渣滓!”
“人头落地!我们要看他人头落地!”
“人民公敌!人民公敌!”
躁动的气氛不断高涨。
人群中开始有人大声地亲身讲述迷月草给自己的家人带来的危害。
为了凑齐买迷月草的钱,有已经被赶出去的毒虫悄悄跑回家里,偷走家里的所有积蓄。
有人的弟弟被一个过量吸食迷月草,神志不清的毒虫打瞎了眼睛。
还有人家的女儿被沾染了毒瘾的同学骗走,至今下落不明。
一桩桩旧事被翻开,一件件悲剧被历数。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痛斥迷月草的行列。
圣方墙和周围的灯火照亮了一部分人群的面孔。
那是一张张被四周的愤怒所感染、鼓舞的脸。
他们又作为源头,将情绪进一步播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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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人群聚拢在一起,不断地嘶吼、咆哮,声音如海啸般压倒了一切。
愤怒蔓延开来,像是一场无法遏制的洪流。
所有人的拳头握紧,欲将无尽的愤怒倾泻而出。
很快,愤怒逐渐演变成了一种无法驾驭的狂野力量。
各种怒骂声、咒骂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沉浸在集体性的狂乱之中。
其中一些人跳跃、叫喊,试图发泄内心深处被压抑已久的情绪。
复仇的欲望正在高涨!
人们满腔热血地期盼着约克遭到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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