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是了(1/2)

第339章是了

盛纮为人圆滑,做任何事都喜欢权衡得失。

盛老太太被下毒的事情发生后,他第一想法就是大事化小,保全盛家名声。

虽然被明兰逼迫的不得不强硬起来,但是在王老夫人的游说下,也多次动摇过。

然而这一刻,盛纮说的话十分决绝。

盛家名声重要,盛长柏更重要。

因为盛长柏是盛家的未来。

如今见盛长柏连前途都不顾了,盛纮如何还能忍的住?

“我自问对康家连襟不薄,不论银钱还是官司,凡我所能,无不竭力相助!”盛紘怒气冲冲道:“大姨姐就这般回报于我?我母亲不喜她,她就要杀我母性命。敢问岳母,大姨姐将盛家当做什么了?想下毒就下毒,想栽赃就栽赃,这般肆无忌惮,打量姓盛的好欺负么!”

王老夫人脸色铁青,她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奚落过,之前被明兰一再奚落,如今又接连被她最喜爱的外孙和最满意的女婿接连奚落。

盛紘缓了口气气,冷笑道:“大姨姐有恃无恐,我如今才明白,原来是有岳母擎天护着!看来岳母是瞧扁我!料定我是个软弱可欺的,看死盛家门第微薄,便拿我儿仕途和盛家声望来威逼。好好好,你要上公堂便上罢!”

说完,他指着王家舅兄继续道:“这么多年来,大姨姐手上的人命怕不止三条两条,舅兄替她遮掩了多少,封了多少人的口。到公堂上咱们一股脑儿摊出来,我倒要看看,几罪并罚,大姨姐还能否保下性命!”

明兰差点没大声叫好,自己这糊涂父亲总算聪明了一会,若是他早这样,事情怕是早有结果了。

盛紘除了在林小娘的事情上犯蠢外,其余时候那叫一个精明,那些破事他虽也帮过几手,却大多是出银子,说好话,不沾点滴是非,但是王家舅父却涉入颇深。如果那些陈年往事都抖出来,不但康王氏要玩完,王家舅父的官位怕是都要保不住。

这话一出,王舅母脸色骤变,用力扯丈夫的摆袖,做了个狠狠的眼神,王舅父汗水涔涔而下,看向母亲:“娘…”

王老夫人岂能看不出儿子满眼的祈求,她心头冰凉,一脸颓废的坐了下来,扶着椅子的双臂剧烈发抖。

从盛长柏坚决要处置康王氏的时候,她就明白,事情很难有转圜余地了。

王老太太凄惨一笑,说道:“罢了罢了,终归是我没教导好女儿。人任由你们处置便是。”

王老太太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接下来,众人又开始头疼了起来。

康王氏该怎么处置?

杀了肯定不行,毕竟是一条人命。王家康家那边现在是答应任由他们处置,谁知道人死后会不会变卦。

康王氏身为下毒谋害盛老太太的主谋,盛老太太没死的情况下,肯定是罪不至死的。

加上他们是私下处置,一旦事后康王两家反咬一口,盛家就陷入了被动。

但是处置轻了也不行。

明兰刚要开口,顾廷烨拉住了她,起身说道:“我倒是有个提议。”

见众人看了过来,顾廷烨说道:“这康王氏虽然罪大恶极,却也是盛家亲戚,若是直接处死,也会影响盛王康三家之感情。

然而若是轻易放过她也不行,更何况她挨了处置,难免怀恨在心。若是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对三家来说,都是天大的丑闻。”

“对对对,不如就把她送去城外的庵子里去。”王老太太连忙说道。

之前她不愿意送康王氏去流放女眷的庵堂。

毕竟那里面的日子十分苦,短时间她也不能把人弄出来。

如今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虽然受些苦,却能保住命。

等个几年,风头过去,再把人弄出来就是了。

“不行!”

明兰想都没想就大声反对。

顾廷烨给了明兰一个眼神,让她稍安勿躁,说道:“送去城外的庵堂肯定不行,那些庵堂说到底和外面还是能联系上,万一康王氏胡言乱语,事情传开,坏了三家名声该如何是好?我可以找人帮忙,把人送去慎戒司。”

“不行!”王老太太闻言脸色巨变。

慎戒司受内务府所领,原只用来处罚看管皇亲国戚的女眷,后来业务扩大,那些王公贵族人家中犯了大过错的女子,虽罪不至死,却再不能叫现身人前,便统统送去此处。慎戒司可不比寻常流放女眷的庵堂,一旦进去,非有皇命,终身不得再出来。

那里便如一个活死人墓,位于皇城一处极偏僻荒凉的角落,不论外头曾闹出多大丑闻风浪,所有是非都随着人一道进去,就此掩埋无形,再无可探听。

迄今为止,还没听过哪家女眷进去后有活着出来的,多是终老后将尸身抬出给家人安葬。说句不好听的,以康王盛三家,想把人送进去还不够格。

这也是之前没人提出的原因。

但是顾廷烨能提出来,谁都不怀疑他有这个能力。

“好孩子,外祖母求你了,求伱了……我知道你恨你姨母至深,我叫她到庵堂里念佛吃斋还不成么?我叫她带发修行,不然落发为尼也成呀,再不让她出来害人了。”王老夫人老泪纵横,苦苦哀求的看着盛长柏:“那慎戒司真不能去呀!里头要操持苦役,舂米,浣衣,劈柴,吃的都是粗茶馊饭,你姨母一辈子养尊处优,哪里撑得住呀……”

“慎戒司每年可叫亲属探视两回,外祖母多去看望,想来里头的人也不会太为难姨母。至于苦役……做出这等天理不容之事,姨母还想安享尊荣富贵么?”

盛长柏不为所动,有些讥讽道,“还说庵堂?记得七八年前,姨母不是被送入康家家庙过么,才半年功夫,外祖母就耐不住姨母哀恳,亲自上康家,求着逼着叫把姨母又放了出来。”

“可是你祖母毕竟没死啊。”王老太太说道。

这时顾廷烨插嘴道:“老夫人此言差矣,人有百样活法。吾家老太太素来硬朗康健,令嫒下毒后,生生弄垮了身子,掏空了底子。原本能活到一百一十八,现下只能活到一百零八。原本能听戏看舞,爬山走庙,喜笑颜开的安度晚年,现下却离不得汤药,兴许还终身病痛相伴。这折损的寿数,几十年的欢悦,请问老夫人,姨母该如何赔?”

盛长柏点了点头道:“妹夫说的是,还有全哥儿,祖母以后怎么含饴弄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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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顾廷烨拍掌而笑:“到底欠了多少,实算不清楚。咱们又不知姨母能活几何,总不能提前数年请姨母下黄泉,或是老太太行动不便,总不好真去打断姨母的手脚罢。索性送进慎戒司,三家恩怨就此勾销!”

“表弟处置我娘这般利落……”始终静默的康晋忽然开口,脸上带着悲愤道:“那令堂又该如何呢?”

“你…”

王大娘子本以为能逃过一劫,见事情又扯到她的身上来了,刚想破口大骂,被盛长柏拦住了。

盛长柏不慌不忙道:“我娘对祖母不敬,生了不孝忤逆之心,自然也该受罚。我娘将会礼佛诵经,替祖母祈福。”

王大娘子松了口气,微笑道:“正是,我打算在后屋辟出间佛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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