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敲打(2/2)

但是谁叫他是墙头草呢,见兖王造反,掌控了皇宫,便投靠了兖王。

邕王的支持者众多,兖王也不可能全杀了,更何况他是谋反,就算能逼迫官家写下诏书,也需要朝中大臣支持。

兖王自然看不上祈乡伯这种两面三刀之人,但是祈乡伯是第一投靠的,为了做给别人看,他不仅接纳了祈乡伯,还承诺登基后,封他个侯爵。

结果兖王造反失败后,祈乡伯自然就被打上了从逆的标签,被满门抄斩了。

结果原本的伯爵府,就赏赐给了耿介川。

后院的主院中,耿介川趴在床上,一边享受美妾的喂药伺候,一边大骂袁文绍。

袁文绍虽然是私底下上奏的,但是袁文绍前脚进宫,不久汴京就有了关于他新粮换旧粮的谣言。

耿介川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袁文绍进宫告状,官家不予理会,就用这种手段害他。

四十大板,若是下死手,打死人都不成问题。

但是行刑人刻意留了手,虽然伤的重,却要不了命。

但是耿介川情绪激动,对袁文绍破口大骂,就容易牵扯到伤势。

一牵动伤势,疼痛加剧,他心中对袁文绍恨意更深,骂的越是激烈。

这样一来,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从他被送回来,除了张口喝药,骂到现在根本没停下来过。

好在药汤也算是水了,能够润润喉咙,不然他骂了一个多时辰,怕是嗓子都该哑了。

即便如此,他的声音也有些嘶哑,骂声不像一开始那么中气十足了。

“老爷,先别骂了,咱们先养好伤,等伤好了,再报复回去就是了。”小妾梨花带雨的安慰道。

这个小妾是耿介川新纳不久的,平常柔柔弱弱的甚得他欢心。

要是往常,看到她梨花带雨的样子,肯定要抱在怀里好生安慰。

然而耿介川本就在气头上,见到小妾哭哭啼啼的,心里更加烦躁,喝道:“老子还没死呢,哭什么苦,给我滚!”

“老爷…”

小妾平常仗着耿介川的宠爱,连他的原配夫人都不放在眼里,从没有见他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被吓坏了。

“让你滚出去,没听到么?”耿介川气的抓起药碗砸了出去。

“啊~妾身这就走。”

小妾脸色一白,连忙退了出去。

小妾出去没多久,一个身穿盔甲的少年走了进来。

“爹!”

耿桐眼睛一红,快步上前来到床前,说道:“爹,你没事吧?”

“你怎么回来了?难道爹的事牵连到你了?”耿介川看到儿子,眉头微皱。

他儿子今年十七,被他安排进了军中,不过并不在后军,而是在沈从兴掌管的中军。

正常来说,没有命令私自不得离军。

他还以为是自己的事把儿子也给连累了。

“爹,是国舅他们要过来探望你,让我先回来知会一声。”耿桐连忙解释道。

“国舅他们到了么?”耿介川闻言一喜。

他如今这样,暂时是不能找袁文绍报仇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沈从兴他们身上了。

随谁沈从兴和袁文绍关系不错,但是他不觉得比和他的关系还好。

“国舅他们应该一会就到了。”耿桐说道。

“那你快去换身衣服,去门口等着迎接。”耿介川说道。

“是。”耿桐连忙应道。

耿桐换了一身衣裳,便匆匆的来到府门口等候。

等了好一会,看到一个车队驶了过来。

当看到当先的那辆马车,耿桐眼中露出了一丝喜色。

他认出那辆马车,是桓王殿下的。

相比较耿介川,耿桐的心眼要多一点。

他虽然也恨袁文绍,但是更担心自家父亲因此受了冷落。

如今桓王亲自前来探望,让耿桐安心不少。

没一会,马车在府门口停了下来。

耿桐连忙上前行礼:“臣,拜见桓王殿下。”

赵策英从马车上下来,摆手道:“免礼,东阳伯没大碍吧?”

“多谢殿下关心,家父不过一些皮肉伤罢了。”耿桐说道。

后面马车上,沈从兴、顾廷烨、段成泳等禹州出身的人,下车的下车,下马的下马。

耿桐告罪一声,上午见礼,然后领着众人进了府。

“爹,桓王殿下还有国舅他们来探望你了。”

耿桐一进院子,就喊了起来。

耿介川闻言连忙让丫鬟扶他起来。

还没起来,赵策英一行人就走了进来。

“东阳伯这是干什么?你有伤在身,不用折腾。”赵策英连忙说道。

“臣失礼了,望殿下恕罪。”耿介川拱手道。

“好了,在禹州的时候本王还叫你叔叔呢,不用见外。”赵策英摆手道。

“是。”

耿介川应了一声,瞪了后面的儿子一眼,说道:“快请殿下国舅他们坐下,让人上茶啊,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殿下,国舅,顾都督…快请坐。”耿桐连忙招呼众人坐下,让人送上茶水。

众人落座后,询问了一下耿介川的伤势,关心了几句,都明智的没有提耿介川犯错的事。

耿介川倒是想请他们帮忙报仇说情,但是当着赵策英的面,也不好开口。

赵策英喝了点茶水,放下茶盏,说道:“东阳伯,这次本王过来探望,除了自己的本意外,同时也是奉了父皇之命。”

耿介川一脸惭愧道:“臣辜负官家厚望,官家还惦记这臣,实在让臣汗颜。”

“这些话,等东阳伯伤好了,可以去父皇面前说,父皇又几句话让我带给东阳伯。”赵策英说道。

耿介川闻言挣扎着就要起身,其余人也纷纷站了起来。

“东阳伯有伤在身,父皇说了,可以免礼。”赵策英说道。

耿介川闻言趴在床上,拱手道:“臣恭听陛下圣谕!”

其余人也躬身而立。

赵策英看了看耿介川,目光又在其余人身上巡视一遍,沉声道:“父皇说,自古以来总有功勋之臣难以善终,说什么是皇帝鸟尽弓藏。实则是有些人仗着功勋在身,肆意妄为,无视朝廷法度。身为皇帝,自然要赏罚分明。你们的功朕都赏了,犯了过,自然也要罚。这次朕念及往日情分,已经格外开恩了。若还有人不知轻重,就别怪朕不顾往日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