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灵魂出窍(1/2)

厉冉对周玉这试探性的口吻恍若未闻,头也不回地又在地上挑挑拣拣好几块大小合适的石头,按照某些特定的距离、位置摆在地上。

“这上元秘境确实没什么好东西,唯独这雪景却是一绝,夫人喜欢,我们自然就常过来看看。”

厉冉手上的活还没干完呢,就回过头来冲着阿奴娜傻乎乎一笑,“是吧,夫人?”

阿奴娜不着痕迹地瞪了他一眼,这么多孩子还在这里呢,尤其这还有个特别小的,真是个老不正经的。

厉冉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嘿嘿笑出了声,又转过头来继续自己的动作。

伴随着最后一块石头稳稳落下,一层如水波般荡漾着的透明屏障迅速蔓延开来,将洞口严严实实地覆盖住。

所有的寒冷都被无情阻挡在洞外。

“厉师叔不是欧阳郎君的师叔吗?应该是个刀修吧?怎么对这阵法之事也了解地这么透彻,我看师叔这手法,恐怕好些玉京学院的弟子也得自叹不如吧?”

厉冉彩虹屁听得多了,但那都是些恭维他刀法如何如何,修为如何如何的,还真没听人夸过他阵法出色。

特别这也就是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照着书,谁都能来的那种小阵法,“连玉京学院的弟子也得自叹不如……”?

听这话,当真让人臊得慌。

厉冉忍不住觑了一眼脸上丝毫没有异样,眼神中似满是真挚赞叹之意,没有半分做作和虚假的周玉,这小子……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他站起身来,走到那阿奴娜身边,接着,如同变戏法一般,不知道从哪极其熟练地掏出了一张柔软舒适的床榻,并将其摆在一个离那火堆不远也不近的地方。

床榻不大,却能刚刚好容纳两个人。

被子、枕头俱备,光是看着就觉得无比舒适。

“夫人,这边请。”

阿奴娜笑意盈盈地就着厉冉伸出来的手坐到床榻上。

周玉也不甘示弱,掏出一个较之于厉冉掏出来的更加华丽的床榻,顺便还邀请另外两位娘子,指了指床榻的这一头,又指了指那一头:“沈娘子汪姐姐,你们要不要和我分一分?我睡这边,你们睡那边。”

反正她带的床榻够大!

其他人:“……”

怎么会有人随身携带床榻这种东西?

而且还一碰就碰见两个!

汪佳早就在秘境外见识过周玉的桌案、点心还有小蒲团,对此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的奇怪的,修真界也没有那么严重的男女大防,既然有温暖柔软的床榻干嘛要委屈自己睡在硬邦邦还湿漉漉的地上?

她欣然应下周玉的邀请。

见汪佳毫不犹豫地就一口应下来,沈烟犹豫片刻,也应答下来,苦谁也不能苦自己!

于是就剩下两个……不,只有欧阳文锡一个倒霉蛋没有床睡。

在欧阳文锡刚想和自己没有床睡的难兄难弟分享一波睡地板经验的时候,就见容与这家伙居然也能掏出一个小小的床。

不大,却正好能容纳他不算太高大的身躯:“欧阳郎君,你太高了,我这床榻实在是没法和你分享,真是抱歉!”

容与摊手,安慰似的假笑一波后,也不管欧阳文锡什么反应,掀起被子蒙头就睡。

站在原地的欧阳文锡只觉得心里的破了一个好大的大口子,冷风呼呼往里面灌,哇凉哇凉的。

合着就他得配着这潮湿冰冷的石板地面是不?

他是不是被排挤了?

是吗?

是的吧。

洞内的篝火噼里啪啦地烧着,火光照亮整个洞穴,也将每个人的身躯映照出一个个小小的鼓包般的影子,这些影子随着火光的摇曳而微微晃动。

周玉身上盖着那件温暖至极的毛裘,细腻的绒毛触感如同云朵一般轻柔,将她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恬静的面容。

她仿佛浑然未觉那些探视的目光,睡得万分香甜。

洞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鹅毛大雪,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风雪越来越大,似是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银装。

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冰冷刺骨,地面已经被一层厚厚的积雪所覆盖,洞外的寒冷仿佛能够穿透一切……准确来说,它确实穿透了某些东西。

原本应该能够阻挡寒气侵入的洞口屏障,此刻在这极度的严寒面前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悄然泛起了许多细微的涟漪。

可这极寒之气又没有很快扩散开来,迅速侵占整片洞穴,反而是如青烟一般,悄无声息地掠过正在地上打坐的欧阳文锡,随后又在阿奴娜和容与身边徘徊良久。

仿佛在审视着他们,时而靠近,时而远离,犹豫不决。

然后最终将目标锁定在洞内睡得最为香甜的那个人——周玉身上。

没有丝毫迟疑,它如闪电般径直朝着周玉冲去,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了她的身体之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也轻得让人无知无觉,只留下一片寂静,在洞内酝酿,发酵……

洞口外,有什么人在嘀嘀咕咕:

“这两人什么来头,那小子我们还抓吗?”

说话之人得到一个响亮的板栗,只可惜都覆盖呼啸的寒风中,无人在意:“就凭我们两个抓什么抓?!你没看见那是两个元婴吗?上次那个金丹你忘了?”

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东西,有人浑身一哆嗦:“那怎么办?”

“赶紧报告给大人他们,让他们得了空再过来看看,我们只管盯着这边,有什么异样及时报告就行。”

“好!还是大哥你聪明!”

……

舟舟感觉身上很冷,不是一般的冷。

她不喜欢冬天,也不喜欢寒冷。

可是无论她怎么抱紧身上的毛裘,这寒凉之气都如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不知为何,她的脑海中突然响起她阿老那温柔的声音。

她的阿老其实年纪已经很大了,不过面上看起来还是翩翩公子的模样,一袭青衣,青丝上永远别着一根简约的玉簪。

他的怀抱也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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