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惊掉下巴的报价(1/2)

好莱坞的亿万富豪正文卷第二百七十七章惊掉下巴的报价“乔康多-阿尔贝托利出生于瑞士的提契诺州,他的故乡,离卢加诺只有七公里,所以,技术上来说,他也应该算是半个科莫人。”

“那个时候的意大利,看起来有很多瑞士人的样子。”韩易思忖道,“但光听名字,一点也不像是我印象中的瑞士风格……卢加诺是意语区,对吗?”

“意语区。”马蒂亚点头应道,“提契诺是瑞士最大的意语区,除此之外,就只有格宾劳登州跟意大利接壤的南部山谷地区还说意大利语了。”

“北意大利,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深受瑞士的影响……更准确地说,是当时北意大利经济稍微宽裕一些的家庭,都有往瑞士移居的避险倾向。”在瑞士居住了许多年的安托万-嘉舍,对这段历史相当了解。

“避险倾向?”

“十八世纪末期的意大利,就是一个引线快要燃烧到尽头的火药桶。虽然大部分地区仍由保守的哈布斯堡家族或者教皇统治,但启蒙运动的改革力量却变得日益强劲。”

马蒂亚以抽丝剥茧的方式,逐字逐句地为韩易揭开笼罩在他这位异乡人眼前的历史迷雾。

“托斯卡纳的利奥波德二世大公,早在十九世纪早期,便废除了公国境内的死刑刑法,并且减少了对出版物的审查力度。那可是十九世纪早期,托马斯-杰斐逊从北意大利带一包粗米回美国研究,都担心会被抓住判处绞刑的年代。”

“俗话说得好,谷物就是最古老的毒品。每个人都渴望摄入它,每个摄入过它的人也都死了。”韩易诙谐地调侃道。步入现代社会的黎明时期,确实存在着很多当代人理解不了的怪奇规则。

“这就是神奇的意大利,虽然并没有出生在这里,但它的确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地方之一。”安托万-嘉舍难得地爽朗大笑,“一方面存在着教皇国这样与时代脱节的落后国家,没有有效的道路系统,罗马周围的许多地区全是沼泽,周期性地遭受疟疾肆虐,拉齐奥人如果不移民到首都,就根本活不下去。”

“但另一方面,你又能看到来自那不勒斯的安东尼奥-吉诺维西,这种至今都深刻影响着南意大利社会的思想巨人……当然,还有在电力方面取得突破性进展,推动科学蓬勃前进的亚历山德罗-沃尔塔和路易吉-加尔瓦尼。”

“二者之间,究竟哪一个能真正代表意大利?每个都能,也每个都不能。”

“嘉舍先生的例子举得很好,亚历山德罗-沃尔塔就是当时罗马以北混乱政局的缩影。”

马蒂亚-科伦比尼接过话头。

“十分凑巧,沃尔塔生于科莫、逝于科莫。他刚出生的时候,科莫还属于米兰公国,而米兰公国则是属于哈布斯堡王朝的王室土地。到了他去世的时候,科莫却变成了新生的奥地利帝国下属的伦巴第-威尼斯王国。”

“几十年时间里,拿破仑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意大利北部一直处于动荡之中,法国人跟奥地利人打完,又轮到意大利人自己跟奥地利人抗争,对于政治家和军事家来说,意大利北部是他们施展才华的最佳舞台,更是全欧洲公认的流亡者天堂。但对于只想要安稳生活的平民来说,这里却是随时都可能殒命的地狱。”

“所以,但凡口袋里有一点钱的家庭,基本上都会选择举家搬迁到瑞士南部。虽然瑞士当时也是法国的附庸,但至少位于南疆的卢加诺没有战事,意大利人也不需要再去学习另一门语言。”

“因此,虽然政治上属于另一个国家,但卢加诺其实可以被看作是,广义意大利的一部分。乔康多-阿尔贝托利就是这样的广义意大利人,这意味着他更多地会选择在说着同一语言的诸邦活动,而不是其他国家。”

“跟索威一样,阿尔贝托利也选择了前往帕尔马学习。那个时期,帕尔马毫无疑问是罗马涅大区乃至整个南欧的建筑、音乐、艺术,还有火腿和芝士中心。很快,天赋异禀的阿尔贝托利,便以他精致优雅的新古典主义建筑装饰风格打出了名气。”

“蒙扎的皇家别墅、米兰的梅尔齐埃里尔宫,还有科莫湖贝拉吉奥著名的梅尔齐埃里尔湖滨别墅,都是由阿尔贝托利完成的内部设计。当然,后者一个1808年方才完成的项目,建于1787年的帕萨拉夸庄园,才是阿尔贝托利在科莫的首秀。”

“盛大的开场序幕,需要搭配最精彩的演出内容,阿尔贝托利倾尽毕生所学,给外观低调含蓄的帕萨拉夸庄园,塞进了一个极尽奢华的室内装潢。”

“我们目前所在的这一间接待室,自庄园落成以来,便一直没有变更过陈列。也就是说,您面前看到的这六把椅子,曾经是丘吉尔和拿破仑的座位。”

“你的确知道该如何让人心潮澎湃,科伦比尼先生。”韩易缓缓踱步到餐桌前,双手扶住其中一把椅子的椅背,转头冲马蒂亚-科伦比尼笑道。

“不是我,是这座庄园。”马蒂亚向前快赶两步,为韩易将椅子拉开,“如果您因为我的描述而感到兴奋,那么,我想要邀请您和嘉舍先生落座,然后……抬头看看天花板。”

“您现在看到的,是新古典主义画家安德里亚-阿皮亚尼绘制的全尺度壁画。阿皮亚尼被广泛认为是能与拉斐尔媲美的艺术天才,也是当时米兰最有名的画家。他跟拿破仑的渊源,肇始于第一次意大利战役时期,阿皮亚尼为在北意大利行军作战的拿破仑绘制了大量肖像,深得后者赏识。”

“于是,1805年3月,拿破仑在巴黎宣布成为意大利国王,并于当年5月在米兰城加冕之后,阿皮亚尼便被授予了‘第一画家’的荣誉称号,负责为新国王绘制官方肖像,二人之间的亲密关系,可想而知。”

“而他们的缘分是从哪里开始的?”

说到这里,马蒂亚张开双臂,做了一个戏剧化的停顿。

“这里?”韩易用指尖点了点餐桌表面,马蒂亚的隐义过于明显,不需要猜,也知道他的答案是什么。

“就是这间接待室。”马蒂亚扬起脑袋,注视着天花板上精心维护,229年的漫长时光亦未能使其变色的宗教主题壁画,“据说,受公爵之邀,在这里享用午餐的拿破仑,一眼便爱上了这幅壁画,并向公爵询问这位艺术家的具体信息……一天之后,阿皮亚尼就从米兰赶到了科莫,两人之间的友谊也就此开始。”

“充满机缘的奇遇。”韩易给出间断精辟的注解“历史就是在这一次次巧合中书写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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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如此,这个房间里,写下了很多改变千万人命运的历史。”马蒂亚附和道,“建立山南共和国的想法在这里孕育,瓦尔瓦索尼之战的作战方案在这里成型,就连远赴埃及就任之前的最后一个假期,也是在这里度过的。他会在这间接待室里,狼吞虎咽地用二十分钟解决掉烤鸡配炸洋葱和土豆,然后摊开埃及地图,一遍又一遍地仔细端详。”

“你的意思是,就是这个房间葬送了马穆鲁克。”安托万-嘉舍夸张地深吸了一口气,“科伦比尼先生,伱的描述太过生动,我甚至都能看到皇帝陛下本人了……现在这个房间里,只有我能平视他。”

“皇帝陛下并不是帕萨拉夸庄园里唯一书写历史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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