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官司打到御前也不会输(2/2)
顾廷烨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顾某未经允许不能说,告辞了。”
“听说顾公子潇洒不羁,今日一见果然如同传闻中一样,奴家备了顾少爷最喜欢的思堂春,不如奴家陪公子喝上几杯?”
听到有思堂春喝,顾廷烨的馋虫顿时动了起来,虽然现在只有十二岁,但是成年男人该干的事情,是一件都没有落下,要不然也不会在汴京城留下浪荡公子的名号。
“哦,那咱们只喝酒,听曲儿,如何?”
“奴家听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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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辰时四刻,今天是翰林学士刘文达授课,宫内的思齐殿内已经有人先到了,齐国公府齐衡、温王二子赵喧、吕相长孙吕晏、御史台都御史王曾之孙王允。
只有三皇子赵晗和顾廷烨还没有到,正当曹和平纳闷的时候,顾廷烨从思齐殿的门口走了进来,就是走路的姿势有点不太对。
“二哥,你这是怎么了?”
顾廷烨咧嘴一笑。
“还能怎么样,就是你想的那样,家法加倍。”
“不过二哥也不冤呐,青纱帐中美人怀,就是再打一顿也是值得的。”
“可关键是没有青纱帐,也没有美人怀啊,昨晚那如意姑娘问我,那首一剪梅是谁写的,这叫我如何能进行下去。
喝了一坛酒,停了几首曲子,就回府了。”
“那你这一顿,有点冤。
你没说我是谁吧?”
“喝的有点多,但是好在是忍住了。
不过,我估计瞒不了多久,昨天朱三可是挨了东升的打,应该能查到你是谁,广云台那边也未必不知道你是谁。”
“嗨,无所谓,查到就查到了呗,只是二哥你能忍住,倒是叫小弟钦佩,所谓是悬崖勒马,不外如是啊。”
就在此时,太监通报。
“三皇子殿下驾到。”
众人赶紧一起起身行礼,一番寒暄之后,各自坐下,片刻之后,授课老师翰林学士刘文达就进了大殿。
“先生好。”
无论是谁,都乖乖的站起来行礼。
“都坐下吧,今日讲韩文公的《进学解》,韩文公字退之,怀州修武人士,文风文质朴无华,气势雄健,可谓是百代文宗。
下面我先读一遍《进学解》,国子先生晨入太学,招诸生立馆下,诲之曰:“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
还别说,河南话读出来的效果很不错,一篇近千字的文章堵下来,刘文达都有些大喘气了,毕竟老先生已经是接近六十的高寿了。
这个年代读书就是这么教的,就是读,讲究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碰到不认识的字,倒是可以举手提问。
正在课堂气氛好的时候,门外来了一个小太监,快步走到刘文达边上,小声的嘀咕了几句之后,刘文达的表情变了几变,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停一下,休息一刻钟。
曹琨,你来一下。”
说罢便起身跟着小太监去了后堂,曹和平跟着也站起身,走了过去。
“曹琨,官家命人传你问话,等下你跟着这位公公去就是了,千万不可隐瞒,据实而讲就是了,否则便是欺君之罪,你可明白?”
“多谢先生提点,学生明白了。”
刘文达交代完毕,便起身离去,曹和平见他走后,赶紧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上面写着五十两,直接塞到小太监的手里,帮他握住拳头。
“敢问公公,官家召曹琨何事啊?”
小太监瞟了一眼手里的银票,想了一下,便塞进了袖子里。
“曹小公爷,你的事发了。
今日承平伯一早进宫上书,说小公爷仗势欺人,指使奴仆殴打承平伯家的公子,官家听后便命奴婢前来通传小公爷前去对质。”
“多谢公公提点。”
“官家好像有点生气,小公爷还是用心应对的好。”
“公公高义,曹琨铭记在心了。”
说罢,这小太监也不再说话,带着曹和平就去了官家赵祯的养居殿,此时殿内倒是有个熟人,正是昨晚被打的那个朱三少。
“臣曹琨,参见官家,官家万福金安。”
“起来吧,承平伯参你指使奴仆,殴打他家公子朱达昌,可属实?”
“回禀官家,臣确实让家仆东升打了这位朱达昌公子。”
这时承平伯上前一步,对着赵祯行礼。
“官家,这曹琨既然认罪,还请官家为臣之子做主。”
“曹琨,你可知罪?”
“回禀官家,臣打了朱达昌,但是臣并没有做错,请官家容臣禀告。”
“那朕就听听你有何话可说,身为皇子伴读,不修身德,若是此事真是你之过错,朕会重重责罚。”
赵祯其实也很无语,孩子打架都要告御状,这皇帝当的也忒没有意思了,但是毕竟都是勋贵,也不好多说什么。
其实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并且对曹和平八岁之龄写出那首一剪梅,相当的赞赏,再加上曹氏一门忠烈,言语间多少有些偏向。
“官家,事情是这样的。。。
本来文比乃是雅事,但是这位朱公子口出污言秽语,若是臣乃一介白身,倒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是口舌之争罢了。
但是臣和宁远侯二公子乃是三皇子伴读,朱公子这话岂不是在隐射什么,臣受官家隆恩,钦点为皇子伴读,岂能容他胡言乱语。
至于指使奴仆动手,那东升虽为曹家家生子,但是从小跟随臣之左右,与兄弟并无所异,而且在回去的路上,臣问他。
你以奴仆之身,殴打贵人之子,此乃以下犯上,你不怕吗?
他是这么回答臣的,他说身为家奴,自当奉主人之命,
这是为主人尽忠,臣听了之后,大为感动,他一介奴仆都能有次忠心。
臣后来想想,掌嘴可能是轻了点,但毕竟朱公子乃是功勋之后,谁能想到今日承平伯居然来告御状。
不知是朱公子未能如实禀告?
还是承平伯眼中没有皇子呢?”
赵祯听完曹和平的话,心中第一想法就是觉得这小子挺能扯的,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了,若是被人传说宫中伴读有那样的癖好,岂不名声尽毁。
一时之间,龙威大作。
“承平伯,可有此事?”
承平伯都快懵逼了,他也是没有想到曹和平能把皇子牵连出来,谁不知道皇帝三个儿子夭折两个,剩下这个跟眼珠子一样稀罕。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官家,休要听曹琨胡言乱语,犬子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真的没有隐射皇子的念头,请官家明鉴啊。”
“哼,胡言乱语,口出伤人。
区区一个伯爵之子,居然敢对着堂堂国公嫡子胡言乱语,还有没有上下尊卑,置朝廷法度与何物?
承平伯,你有何话说?”
“臣知罪,犬子出言无状,犯下大错,请官家降罪。”
皇帝也挺有意思,有点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的意思,问罪的话语中把皇子撇的干干净净,这承平伯也算光棍,直接就认了,接住了皇帝的橄榄枝。
“既如此,承平伯教子无方罚俸一年,朱达昌口出污言秽语,念其年纪还小,你就领回家好好的教导吧,没事多读读书。
曹琨虽然你初衷是好的,但是不该让奴仆伤人,念你岁数还小,此次便不罚你了,今后不可再犯,否则定严惩不贷。”
“臣领旨谢恩。”
“臣遵旨,谢官家隆恩。”
“好了,承平伯,你去吧,曹琨留下。”
就这战力还告御状,难怪大周勋贵糜烂至此,如此可见一斑呐。
“曹琨,你可知罪?”
“官家,臣知罪,臣攀附皇子,请官家责罚。”
“起来吧,你倒是滑头,当年你爹也是朕的伴读,可不像你这个性子,这点倒是随了你娘,听说你要习武了?”
“回禀官家,臣当时也是一时气愤,事后想想确实有些过激了,可臣不后悔,家父在时常教导臣,可以不学无术,但是不能没了忠心。
至于习武的事情,臣乃将门之后,将来是要为陛下征战沙场的,这也是臣最大的心愿,也是家父最大的愿望,苦点又能算什么呢。”
“好孩子,朕可是听说你娘一直想让你从文,不过也能理解,如今曹家就剩下你了,你的词写的很是不错。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是个读书的种子,倒是没有辜负你娘的一片心意,今后要好好读书,明事理,习武也不错,能强身健体。
这次承平伯的事情,你要谨记在心,切记今后不可任意妄为了。”
“臣遵旨。”
“好了,你且去吧。”
看着曹和平出了养居殿,感叹了一声,曹家养了一个好儿子啊,年纪轻轻便知道忠孝二字,好好培养,将来必是自己儿子的肱股之臣。
这么一比较,这承平伯有些不识大体,连个孩童都不如,要不是念其祖上有功,就冲着养出这么不成器的玩意,都得重罚。
曹和平重回思齐殿,先是找到刘文达说了一下,便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接着开始读书,这让刘文达对他的感观又好了不少。
但是承平伯被罚的事情,却传了出去,连带着曹和平化名和平郎做词的事情,也传了出去,顿时在汴京掀起了一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