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84 悲伤的故事(2/2)
伊莎贝尔.莫尔特在乌鱼茧里待了六年,计算起来差不多有十二年的时间。那段时间,我也开发出了很多极具价值的东西,主水城和教廷的关系也非同寻常。
在伊莎贝尔出壳的第二年。我以圣洁之厅的主教,教廷大主教的特使身份前往主水城,与史蒂文商谈公事。
罗杰那时候差不多七岁,我自然也不会放过机会,抱抱我这可爱教子。
教子?当然,我跟史蒂文的关系,我连这父子俩身上有几根毛都知道,为什么不能当这位小公爵的教母呢?
我在城堡的后花园找到了他,那时他正在为坏掉的玩具发大脾气,我立刻察觉到他周围的某种异变,也就是他身为山岭客的特殊反应。
我大吃了一惊,显然黑暗异质这种东西超出了我们的预料,要比我想的还要复杂多变。我赶紧去找史蒂文商量对策。
而就在这时,黛安娜那边也出了状况,她的指甲在没有任何症状的前提下,变成了紫色,而偏偏不巧的时,她当时正在搀扶基杨.莫尔特从躺椅上起身。
当时万幸有我在主水城。我帮了老基杨一把。黛安娜的毒并不强,但老基杨年事已高,这毒物似乎成了推到他身体机能的契机,他再也无法再从床上起来了,就算用最珍贵的药物,也没帮他撑太长时间。第二年他就死了。
我给黛安娜检查过后,让她服下一些药物,消除身体里的毒物,我不清楚今后什么时候会产生变化,但现在还算安全。
但是这件事给幸福的两个人蒙上了一层阴影。老基杨并不怨恨任何人,他认为这是一种天命,毕竟他已经看到了他要看到的,他也做到了之前所有领主所无法做的事情,他遵守了与蜈蚣部落的誓言,毫无怨言地离去。我也劝了他们两人,但这没什么用。
亡者了无牵挂,但生者却倍感内疚。
从那天起,黛安娜带上了厚重的手套,身着长衫,孤言寡语,离群索居,躲避所有人,连孩子都不敢碰触了。她搬到了偏僻的塔楼独自居住,郁郁寡欢。而史蒂文则是重任在身,忙的不可开交,除了打点主水城的上上下下,他还有其它的要处理。
我不知道是妻子刻意躲避丈夫,还是丈夫不经意地怠慢了妻子。两人不仅交流少了,连见面的次数也减少了,对于他们两人,或许短时间的分开也是一种折磨。终于不可挽回的事情就在沉默中发生了。
或许戴安娜开始憎恨身体中的异质,憎恨自己黑暗流民的血脉,憎恨自己死嫁娘的身份。她跟当年的史蒂文一样,将主意打在了乌鱼茧上。
乌鱼茧确实帮了她,但她早忘了第一次倒在洞穴里的原因。她把乌鱼茧连接在了自己身上,但这已不是十几年前的神器了,我猜这愚蠢的女人可能也不在乎了。而神器启动后,差点要了她的命。
还记的我说的么,乌鱼茧其实并不是一种治疗,它更多的是一种破坏。而这位公爵夫人似乎渴望再回到过去,没有任何隔膜,可以互相露出微笑的时候,她把效果调至最大,乌鱼茧确实如她所愿把异质抽取出来,但她健康的身体也几乎破坏殆尽。
族长立刻派密使过来,我听了立刻带着维克多赶往主水城,但是诊断后我根本帮不了她。乌鱼茧不仅破坏了身体,也摧毁了她的心智,戴安娜正如她所愿的那样,回到了差不多四五岁的程度,那最为纯真无邪的年纪,似乎回到了那个摸进厨房,装上面包和饮料,爬上树为哥哥送晚饭的时候。
面对这一切,我无能为力。
史蒂文悔恨不已,他砸碎了乌鱼茧,抱着黛安娜放声痛哭。
剩下的时间对他们很短暂,也格外的宝贵。史蒂文寸步不离地陪着黛安娜身边,但这并没有减慢黛安娜向死亡前进的步伐。
过了一年半,黛安娜便在丈夫的怀抱中,微笑着撒手人寰。
那一夜,按照约定,史蒂文在夜空点亮了一支白色的烟火,如同一只美丽的百合花。
主水城施行宵禁,所有门窗全部关闭,人们回到屋子里以示哀悼。
蜈蚣部落的人乘着夜色进入主水城,带走了戴安娜的尸体。按流民部落的惯例,所有的死嫁娘的尸体都必须沉浸在毒沼之中,否则她所葬身的地方将汇聚毒物,滋生出新的毒沼,蛇部落领地里的五个毒沼皆是死嫁娘的葬身地。这就是为什么史蒂文的墓碑上没有妻子的名字。
自戴安娜死后,痛苦万分的史蒂文每隔几个月都会去黛安娜埋葬的毒沼去悼念亡妻。
而那一年,他在那里遇到了一个同样前去悼念的人,而那个人正是我身边这个女孩,露娜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