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65 墓碑 泪水（2/2）
多斯跟着谢尔娜步入墓园，随后来到最高的山顶上。这里立着一尊黑色的墓碑。石碑主体由黑曜石雕凿而成，上面使用其它的材料进行装饰，华贵中显着庄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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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庄重朴素。
谢尔娜来到墓碑前，擦拭碑上的污垢，露出掩盖的名字。她露出微笑，深吸了口气，双膝跪下，十指相扣立在颚下，闭目做起祷告。海风从这里吹过，带着海的气息与湿润，卷起地面的泥土，让这一刻显得孤独且悲凉。
多斯吃了一惊，背脊冰冷。谢尔娜大人的姿势是静默之厅的最高礼节。而这种礼节的只有在二种情况下会使用，一是在教廷的圣世大典上，二是对地位无比崇高、对其无比敬重的人面前。前者属于传统礼仪，而后者则是由衷的自发。
而究竟是谁赢得了谢尔娜大人的尊敬，让她使用如此之高的礼节？多斯轻步上前看清了墓碑上的名字。
史蒂文.莫尔特
主水城前公爵的名字。多斯的心中立刻翻搅起来，他想询问，但却不忍打扰此刻的静默。片刻的沉默后，谢尔娜睁开眼睛，起身时有些摇晃，多斯立马扶住她，小心地搀她起身。
“这里埋葬着一个愚蠢的人。”谢尔娜淡淡的说。
多斯明白谢尔娜的意思。
“是他么？”
谢尔娜没有回答，她目光中透出一丝埋怨，继续说：“他牺牲的实在是太多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付出了所有，甚至为这片土地流尽最后一滴血。可教廷最后却抹杀了他的伟业，不但剥夺了他子嗣的权力，到最后连他的遗体都无法纳入慰灵殿，无法让世人歌颂铭记。而那些灵魂卑劣无耻，浑身淫脓恶泡之人的尸骸却塞满了那里，聆听圣歌圣诗！”
谢尔娜情不自禁地大吼了起来。似乎在发泄心中的不甘、无助和痛苦，她的眼眶已经噙满了泪水，嘴唇不仅颤抖起来。
看到此景多斯不敢多问，他知道谢尔娜大人取回的记忆，令她无比的痛苦。
“莫尔特，你这蠢货！看看你那雄伟壮丽的堡垒！它现在被妄人占据，残破斑驳，满身悲切；看看曾经在你麾下奋勇的兵士！他们毫无斗志，双目无神，意志消亡；看看双膝玩耍的子嗣！他们失去了该有的权利，失散漂泊，无处为家，连来此祭奠都变为奢望；再看看那些与你并肩征战的弟兄姊妹！他们陷入深渊，无法自拔，祈求着等待死亡的怀抱；再看看那些仰望歌颂你的子民们！快看啊！你这蠢货！他们饥寒交迫，乞讨度日。”
谢尔娜高吼起来：“然后再看看你自己！除了这一捧黑土盖身，听海风的狂吼呻吟，让海盐腐蚀你姓氏的铭文，你还有什么？莫尔特！你这天杀的蠢货，如果当初听我一言，何以沦落至此！”
谢尔娜难掩心中的悲伤，身体颤巍巍的，泪水早已脱框而出，声音哽咽，再次跪在地上哭泣了起来。
“蠢货！看看现在你所换来的一切！如果你在天有灵，去诅咒他们啊！诅咒那些中伤你的人，口烂生疮，有口难言；诅咒窃得你荣耀的人，腐烂在毒沼中，让毒蛇蝇蛆编织他们的头环；去诅咒那些夺得你子嗣权利的人，让他们的子女早亡，让他们的妻妾的暖巢化为冰冷的墓冢，让他们在苦寒严冰里耕耘播种，连畸形的果实都无法收获一颗！
“去啊！去诅咒！诅咒那些慈眉善目的伪善者，诅咒那些不知感恩的愚昧之徒，诅咒那些不知你大义的乌合之众！赐他们死！命他们亡！让他们在幽冥之中悔恨！让他们在自责之中消亡！在去做啊！你这蠢货！去诅咒啊！你这十足的笨蛋！”
多斯知道谢尔娜大人是个极度刚强的人，从未在他人面前展现柔弱的一面。而就在此刻这位无法忤逆的大人，跪在逝者的墓碑前，满脸的泪水，目光悲切。多斯心如刀绞，他不感妄加猜测谢尔娜大人与莫尔特公爵的关系，但他知道谢尔娜从心底敬佩他，否则不可能使用静默之厅的最高礼节来祭奠他，也不可能说出这样揪心的话。
他肯定是为了某个世人所所不知的伟大目标而牺牲了所有。而究竟是什么累他失去了一切？
多斯的脑海里回响起谢尔娜的那些话语，眼前又浮现出之前看到的种种。渡船、船夫、过客、无人打扰的悠闲，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祥和，就如同树木摇晃，鸟儿歌唱，从自然中滋生出的一种和谐。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笼罩在多斯的身上。他咬紧牙关，心里知道了答案。
“希望已经开始慢慢发芽了。”
多斯小心地摘下一朵野花，放在莫尔特墓碑的下面。他双手握拳，叠在自己胸前，单膝跪地，以圣武之厅的最高礼仪向墓碑致敬。短暂的仪式后多斯站立一旁，得知真相后他心中怀着对公爵无比的敬意，甚至想在墓前吟诵长篇的圣诗圣词，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花太长的时间，他不能将抛下谢尔娜大人的安全而不顾。
谢尔娜见了，停止了哭泣，她用袍袖擦去泪痕，掩住嘴角的翘起。她看看墓碑，又望向大海，看着碧蓝的海水，心里不仅怀疑自己是否有些过头，取回记忆后她确实万分的悲痛，但是夸张言语和浮夸的动作，情不自禁的泪水，想到这些不仅让她感到滑稽尴尬。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呵呵笑了起来，然后摇头转向墓碑。
谢尔娜站起身说：“好了，莫尔特，正如我当年说过，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也承担了后果。当然我也曾说，我一定会在你的坟前痛骂你一顿，然后淬在你的墓碑上。”
谢尔娜再次笑了起来，“我想这可能不必做了吧。好了，你这蠢货留下了不少的麻烦，还得让我这老婆子给你擦屁股。唉！”
谢尔娜想了想，吐了口唾沫在墓碑上。“看你留下的这么多乱子，我还是吐一口吧，省得未来后悔。”说完谢尔娜示意多斯擦去。
“走吧，多斯，现在让咱们去看看那个杂碎。”谢尔娜笑了起来。
杂碎？多死问。
“不，是现任的领主大人。”
多斯点点头跟在后面。
谢尔娜走了两步，觉得双膝酸累，喉咙似火。心里埋怨自己确实有些表演过头了，自己又不是剧场的演员，那么卖力干什么。她抱怨地看了眼多斯.艾德里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