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奔向下一场战斗(2/2)

海寇给苏帷上缴的“血税”不仅补上了生命力亏空的债务,还强化了苏帷的肉体,让他离超凡门槛只有一步之遥。

“我要公正的决斗!你们这群卑劣的懦夫!”

“叛徒!战争乃万物之父!荣誉与你们无关!”

“吼!你们的颅骨刻满了污秽,鲜血唾弃你们!”

在迈萨村里,凄厉的嚎叫声和填满愤恨的怒吼交替响起,那是亚尔曼奉命审讯海寇活口的房屋里传来的。

很难想象那个一副狂战士模样的人现在遭受着怎样的折磨,追求极致感官刺激的亚尔曼他们连鞭笞自己带来的痛苦都可以产生连绵不绝的兴奋,更不用说落到他们手里会接受什么待遇。

村民们都自发避开了那个恐怖的房屋,唯恐目睹可能让他们一生难忘的画面,没准那栋屋子以后都会成为村子里的禁忌和吓唬孩子的故事。

只有孩子们觉得那些叫声吵闹,在村子外面跟着自己大人收割麦子,一捆捆金黄的谷物堆垛成丘,彰显着今年又是风调雨顺的幸福丰收。

虽然这些谷物的大部分都要作为税收上缴给领主老爷,但是他们不用忍饥挨饿,脸上还能带着笑容,已经超越了太多比他们更底层的人。

幸福总是对比出来的。

苏帷的骑士套装被约翰送去给仆妇清洗了,上面沾染了厚厚一层血污,宛如套上了一层鲜血凝成的罩衫。

母亲薇妮丝给苏帷送来的仆人里面,除了贝拉和阿曼达两个贴身侍女,还有城堡里一直侍奉他们家族的仆妇,对于清洗贵重的衣物和铠甲,她们很有经验。

那个仆妇的女儿同样一并打包送来了,这也是贵族家仆人的传统,职位基本是代代相传,从小培养技能,还有适应主人家的环境。

贝拉和阿曼达是例外,她们是母亲薇妮丝在苏帷年幼之时就挑好的美人胚子,和苏帷·诺曼一起长大,算是变相的青梅竹马。

阿曼达现在就在自发地监督仆妇清洗铠甲,毕竟是如此贵重的东西,她也有为主人以防万一的自觉。

“贝拉,一起过来吃点。”

苏帷放下骨瓷杯,招呼背后一直等待着主人命令的贴身侍女,命令她与自己共进午餐。

贝拉尽管跟苏帷·诺曼不能再熟悉了,但是尊卑有别,而且之前苏帷还一反常态在村里大开杀戒了一番,那些海寇死亡的画面依旧清晰得印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让苏帷觉得她可爱得像一只嘴里塞了橡实的小松鼠。

苏帷笑了笑,为了打开话题,他向贝拉问道:“贝拉,我是谁?”

贝拉棕色的眼眸像是怯生生的小鹿,她对苏帷的问题有点不知所措,“您是高贵的骑士,我的领主老爷。”

苏帷摆了摆手指,表示他并不同意自己贴身侍女的话,继而纠正道:“要叫少爷。”

贝拉羞怯地低下头,应该是回想起了从小跟苏帷在一起的经历,那时候她就被大人教着叫苏帷少爷,一直到现在也还是一样:“少爷。”

苏帷满意地点头,说道:“我是领主了,贝拉,你是我的贴身侍女,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可以做什么,现在不是在城堡里面,我的命令就是命令,放心,我母亲不会跑到这里来训斥你们的。”

听见苏帷的安抚,贝拉望着餐桌上自己亲手端来的白面包,烤猪排,炖鱼汤,蔬菜沙拉,奶酪和葡萄酒。

这无疑是丰盛的一餐,是独属于贵族的享受,每一样都不应该是她一个侍女能碰的。

只有白面包,有时候苏帷·诺曼会说是自己要用的夜宵,从城堡的厨房里带回来分给贝拉和阿曼达,而老管家约翰对此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每餐基本都是贝拉和阿曼达两个贴身侍女给苏帷送来的,她已经习惯了浓郁的香味,端着盘子过来的路上也不会口舌生津。

贝拉只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也可以吃到自己每每端出来的餐食,就像建筑工人住不上自己建的房子,牧童吃不上自己养的牛肉。

一副备用的刀叉被从盒子里启用,贝拉尽量遵从着自己见过的贵族礼仪去用餐,小心翼翼地分享着主人恩赐的食物,每次都是小口小口的。

现在生命力满盈在苏帷的身体里,已经陷入了暂时的饱和状态,抵消了【丰壤·灵魂】的负面效果,所以他这几天晚上都睡了个好觉。

苏帷用白血在自己心口绘制了简单的魔法阵,强化自己的血气循环,并且连着足足锻炼了几天,就是为了在富余的生命力进入自然周期之前,尽量多吸收进自己的肉体。

他也在一起用餐,但是对食物依然不是非常需要,只是为了让贝拉不是在一个人动那些食物,不然她会更加局促不安,行动踌躇的。

贴身侍女是值得放心的,她们的一切都托付在主人家里,失去了主人也就失去了所有,连金钱也不能动摇这种人生契约。

因为在这个年代,钱不能代表所有,身份与出身才是一个人立足的根基,是流淌在身体里的血脉决定一个人的地位,永远也无法摆脱。

贫穷的贵族能受到同为贵族的招待,宴会也会对他们敞开大门,但是富有的商人依然是贱籍,没有资格和贵族同桌共饮。

她们这种忠诚是可靠的,尤其是贝拉和阿曼达这种从小培养的,本质上就是贵族家里豢养的死士,苏帷才会对她们如此偏爱。

虽然侍女不会有士兵那样的战斗力,但是当她们被主人命令赴死,也不会有什么可犹豫的,她们的家族会得到更好的待遇,这是社会一代代攒下来的共同约定。

苏帷的目光一直落在贝拉身上,有时候血战之后这样秀色可餐更加抚慰人心,不至于让人一直陷在战斗的腥气里不可自拔。

这也是前人总结的经验,大战以后会有不少士兵得“狂躁症”,不单单是因为精神创伤问题,还有血气淤积在体内导致的状态【兽性·血气】。

很难说这个状态是正面还是负面的,血气是天然的魔力导体,虽然没有炼金术过滤会浑浊不堪,而且混杂精神污染,但是有些战士就是靠这个一直走在超凡道路上,也不乏涌现出来的强者。

“少爷,祝贺您册封的礼品已经到了。”

老管家约翰步入帐篷,手上拿着单子,对上桌和苏帷一起吃饭的贝拉视而不见——领主的威权是绝对的。

苏帷放下刀叉,他已经能感受到帐篷外面一股澎湃的生命力量,感慨地吟诵了一句:

“永远在奔向下一场战斗的路上,这场人类最壮丽的竞赛将永无止境。”

他伸手接过礼品名单,转而向约翰命令道:

“让战士们做好准备,磨亮矛头,擦亮甲胄,下一场战斗近在眉睫。”

老管家约翰闻声下跪,严肃地说道:“遵从您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