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宏伟者与骑士(1/2)

苏帷在帐篷里环顾四周,蜡烛与盐的火光已经熄灭,而晦涩的神秘依然从黑暗中流入了他的眼眸。

不知不觉间,透明的水流包裹了他,在这股流动中,色彩拥有了光明,就像集群的萤火虫飞舞。

苏帷重新看清了帐篷里的事物,举行仪式的现场依旧完好,但是所有事物的色彩都在流动与闪烁,让世界看起来像是一副印象派的油画。

某种宏伟的意识在世界的扭曲中降临在了这座帐篷里,让苏帷感到有些熟悉。

万籁俱寂,世间万物为其噤声。

一只小巧的渡鸦静静地站在苏帷的肩膀上,没有重量。

羽毛纯白,没有一丝杂色,璀璨如披挂着星河,一只眼睛凋零,洒落着细碎的尘埃,仿佛落下云间初雪,而另一只眼睛的瞳孔里,虚幻的河流循回往复,激荡不息,此刻正注视着苏帷的眼眸。

“赤金者,好久不见。”

渡鸦的言语在无声中传达,让油画般的世界泛起阵阵涟漪。

“好久不见,圣者冕下。”

苏帷认出了这是谁人的化身,在现在这个时代,具有这些特征的只有那位魔法之都耶尔希之主,现任人族守护者,命运系圣魔导师——法尔肯·拜弗斯,他已是活着的古人。

“嗯……你的肉体浑浊,你的灵魂狭隘,你的本质渺小——如果不是你手上的魔戒,还有赤金流淌在这里的气息,我甚至没能认出你。”

“我的友人,你现在是如此的弱小……重走赤金之路吧,那是通向宏伟的途径,你曾经距离顶端的门扉已经迈出了一步,如果你都无法踏足这条道路的尽头,那么便不会再有第二者登顶。”

“我们都知道需要面对的敌人,而我,必须居于圣城之底,无法时刻关照你。”

“同样,我没办法为你修改命运,也无法将你现在脆弱的本质拔擢,只能给你一点馈赠,准备好!”

纯白色的渡鸦从苏帷的肩膀上展翅飞翔,围绕着他盘旋,世界的色彩开始褪色,直到一切化作了纯白,透明的洪流如河水拍打着堤岸,朝着他这个身处大河中央的人卷起浪花。

渡鸦在飞行的过程中凋零至尽,它的轨迹裹挟着涛涛河水,化作了一个又一个复杂的符号,构成了一个又一个彼此相连的转轮,同虚幻的河水一起,组合成一个巨大的白色圆轮。

圆轮缓缓转动,向内收缩了一圈,世界的边缘也随之恢复了一圈正常的色彩,一圈圈如古木的年轮,诉说着逝去的故事。

直到圆轮收缩到巴掌大小,它顺着苏帷的右手滑入,在手腕处化作了一圈微不可查的细痕,宛如一根银丝箍出来的镯子,正在流淌着纯白的河水,显得神圣而美丽。

苏帷很容易就能分析这份馈赠,因为这是慷慨给予他的礼物,其中神秘就像洞开的门扉,把背后的秘密显露无疑:

圆环稳定住了苏帷的命运,没有人可以从命运的角度占卜他的信息,而割开这个圆环处的肌肤,流出的血液将染上纯白,可以作为一种普适的仪式材料,加入任何神秘反应。

血液本就是富含神秘学意义的材料,而现在他的血液能受到纯白的拔擢,这将极大地节省了苏帷收集自然界材料的过程。

以后简单的仪式只需要白血中蕴含的神秘就可以支撑起来——最明显的体现就是苏帷往返【暗月殿堂】不再需要花卉的燃烧。

“谨慎使用你的魔戒,牢记:精神之大日,有别四素之轮转。”

渡鸦消失,寂然无声,世界归位到一切都未发生的模样,色彩也不再流动与闪烁,帐篷里陷入了没有光源的黑暗。

苏帷在纯粹的黑暗中依然可以视物,这是【暗月殿堂】里拔擢灵魂后提升的感知能力,这同样也是后遗症,倘若他在那里的高魔环境多待一会儿,怕是都挤不进自己的身体,只能跟地缚灵一样飘着。

“在肉体属性提升之前,不能再随意呼唤自己的尊名了。”苏帷现在都有一种衣服不合身的错觉,那是肉体被灵魂盛满的体现。

至于为何苏帷从赫尔墨斯变成了诺曼,从未来到了过去,人族守护者依然认识他这位炼金术之王,苏帷并不感到意外。

因为对于苏帷而言,到魔戒铸成为止是已经发生的未来,这任圣魔导师又是在命运系魔法这个特殊领域登上了圣者的位阶。

时间在这位圣者眼里不是一条固定不变的轴,他注视着命运长河的分叉与汇流,舞动变化的命运之线相互交织杂糅,编织出宏伟到难以描述规模的巨网。

他可以拨弄命运之线,将它们重新排列组合,甚至将其裁剪,去除命运长河里某一道支流。

人族守护者法尔肯·拜弗斯在漫长的人生里都是时间和命运的旁观者,守望着人类这个整体,所以他可以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同未来熟识的苏帷·赫尔墨斯相认,因为现在苏帷·诺曼已经认识他了。

苏帷打开自己的玩家面板,角落处的时间显示现在已经过了午夜零点:

【姓名:苏帷·诺曼(苏帷·赫尔墨斯)

极恶/正义:+150

种族:人类

等级:17

当前头衔:无

最高爵位:骑士

属性:生命12、精神10→12、耐力12、力量13、敏捷11、魔力6→8、念力5→6、感知7→8】

一场仪式的时间,苏帷从11级提升到了17级,向着20级的超凡门槛迈出了一大步。

此时生命属性与精神属性持平,维持着苏帷肉体与灵魂的微妙平衡,就像一个斟满酒的高脚杯,顶端平滑如镜,不能再倒入一点酒水。

魔力强度和念力强度提升可以支撑他举行范围更大的仪式,让他能使用一些戏法,以及完成炼金学上部分基础的实验操作——比起学徒这个称谓,他更想把这个阶段称为“窥密”

神秘学知识早就被他消化,现在有了一点基础,他便可以信手拈来地运用:

一阵凭空而起的清风席卷了帐篷里面,把一地燃烧殆尽的盐粒吹起,在空中化为了虚无——其中的神秘力量已经在仪式中消耗,残留的灰烬是花卉的遗骨,只需要被流动的风元素轻轻一拂,就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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