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缱绻95(2/2)

话没说完,他突然反应过来,狰狞地笑了起来,“洪迪成,你继续捏着这小子,别让他闭上嘴,我去找点东西。”

洪迪成继续捏着解淮希的下巴,视线却在跟着郁高移动,他见郁高走进厨房,紧跟着又传来翻找东西的声音,大声问道:“喂,你干什么呢?”

“他自己不吃,可以我们喂他吃啊。”郁高从厨房里探出身子,“你继续按着他,等我找把刀,砍点肉下来给他强塞下去。”

说完,他继续回去找刀,解淮希和穆沛康则挣扎得一个比一个厉害。

可惜两人都被用绳子绑着,解淮希更是什么都看不见,只凭洪迪成一人也能轻松将他们按住。

片刻后,郁高骂骂咧咧地从厨房走出来,“妈的,这他妈什么破房子,连把刀都没有,草!”

他从洪迪成旁边走过,又道:“你继续按着他们,我去其他房子里找找。”

刀这种东西,哪怕只是水果刀,拿在手中也有足够的威胁性。

姜凌兰也想到了这点,她在和汤俊友几人检查村子时,趁其他人不注意摸了一把刀塞在包里用于防身,而她的刀恰巧就是从这个房子里拿的。

唯一的一把刀已经被人拿走了,郁高自然怎么找都找不到。

洪迪成点了点头,在郁高出门时提醒道:“你注意这点,别被人看见了。”

“放心,我很快就回来。”郁高回道。

他不敢往临时住宅那边走,只能往反方向走。

可还不等他找个好破门的房子闯进去,就先被先前的场景惊得停下了脚步。

这个村子的建筑都充满了年代感,很多木板房看都留有多次修缮和维护的痕迹,而中央的祠堂更是如此。

祠堂刚修建好时应是非常精美壮观,可在岁月与海风的侵蚀下,门前矗立的长柱变得了古朴的灰色,雕刻的花纹也成了凹凸不平的斑点,再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上方悬挂的牌匾也是如此,被侵蚀得只能模糊看到最后的祠堂二字,而前面的姓氏又像是被人刻意抹去,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但祠堂两侧的大树却高大粗壮,枝繁叶茂到太阳的余光完全无法将之穿透,反是在树下打下一大片厚厚的阴影。

树下的阴影中还有个太师椅和木方桌,木方桌上放着一杯茶,还有些许水果和糕点,太师椅上则坐了个身着白衣的大少爷。

大少爷微微前倾,白发随意披散着,与白衣几乎融为一体,眼帘微垂,似是忧郁,又似在苦恼。

如果不是大少爷手中拿个水果刀,正缓慢且艰难地削着苹果,一切都会显得十分正常。

郁高静静地站在不远处,无比疑惑地看着大少爷。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一个瞎子要自己坐在门口削水果啊!

堂堂大少爷就没有佣人帮忙吗!

突然,他反应过来什么,将目光聚集到大少爷手中的水果刀上。

从一个瞎子那里拿东西还不容易吗?

他走到大少爷旁边,“大少爷,我来帮你吧。”

正聚精会神削苹果的大少爷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拿着刀的手猛一用力,瞬间就将另一手的手指割破了。

他吃痛地叫了下,水果刀也“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抱歉,吓着你了吧。”郁高弯腰捡起水果刀,又下意识往大少爷受伤的手看去。

下一秒,“啪嗒”一声,水果刀又一次从郁高手中掉落。

大少爷歪了下脑袋,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郁高压下心头的恐惧,故作镇定地答道:“没,没事。”

他再次将水果刀捡起来,又鼓起勇气去仔细打量大少爷指尖的伤口。

大少爷指尖有道很深的伤口,可伤口干干净净,没有一滴鲜血从中流出来。

更诡异的是伤口里面没有任何肌肉组织,里面空空荡荡的,仿佛只有这一层皮。

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郁高现在要做的事可不仅仅是亏心那么简单,他经不住恶念与恐惧,脑海中蹦出一个可怕的猜想。

不等他证实这个想法,大少爷又拿着削了一半的苹果,道:“人呢,还在吗?”

“在的。”郁高快速拿过苹果削了起来,又故作随意地问道:“大少爷,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还非要削苹果呢。”

“睡醒了就来门口坐着了,我每天都这样,至于苹果.....”勒无终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以前我经常帮阿婆他们削苹果,编东西,我的手很巧,偶尔也会杀鱼,可我看不见以后,他们就什么都不让我做了,只是让我远远地坐在一边。”

郁高壮着胆子追问起来:“阿婆?这里还有其他人?”

勒无终平静地反问:“难道没有其他人吗?”

郁高被这句话吓得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快速将苹果削完递到大少爷手中。

第三次看到大少爷的手,他吓得差点把苹果扔了。

伤口不......不见了!

大少爷似乎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接过苹果放到嘴边咬了一口,“多谢了。”

“不客气。”郁高嘴上客气道,可身体却在缓缓后退。

他望着被完全笼罩在阴影下来的大少爷,再次提着胆子问道:“大少爷,你不起来走走吗?”

“现在还不行。”勒无终摇了摇头,“我是不能晒太阳的。”

受伤不会流血,伤口瞬间愈合,以及不能晒太阳.......

这不是鬼是什么?!

郁高自以为证实了心底那个可怕的猜测,拿着水果刀退到离大少爷五米的地方,然后转身逃命似的跑走了。

他身后,大少爷仍旧坐在原地,安静吃着苹果。

过了一会儿,勒无终将只咬了两口的苹果放到桌上,嫌弃道:“真是不会照顾人,削完苹果也不帮我切好,而且还把我的水果刀顺走了。”

“他拿刀要做什么呢,总不会是杀人吧。”他又望向郁高远去的方向,戏谑地笑了起来,“杀人的话水果刀是够了,可分尸就不太行了,要怎么办呢,总不能一把火烧掉吧。”

他说着拿起泡好的茶喝了一口,旁边祠堂的大门打开,薄栖寒却躲在门后迟迟不敢出来。

他将茶杯放下,头也不回地玩笑道:“这就开始怕我了?”

藏在门口的薄栖寒没了先前的小大人模样,有些后怕地低声回道:“你差点杀了我,我为什么不怕你?”

“这不是没杀嘛。”勒无终回道,“最多算是不小心吓了吓你,年纪轻轻的,不要那么记仇。”

薄栖寒:“??”

你差点杀了我,你还让我不要记恨?

她两手搭在门上,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勒无终,“你那时候为什么.......”

说到一半,薄栖寒突然沉默下去,勒无终反问道:“你想问我为什么突然要杀你,还是想问我为何又中途停止了。”

“都有。”薄栖寒低声回道,“你不说也没事,反正大少爷不在,我又打不过你。”

这话听起来很是委屈,可惜勒无终不会哄人,甚至向来只有别人哄他的份,他直言道:“那就不说了,正好我也不想说,你全当我脑子有病就行了,另外......”

勒无终扭头望向临时住所的方向,“没有命令我是不会轻易杀人的,哪怕是敌人,所以放心地出来吧。”

薄栖寒犹豫片刻,终是走出了祠堂,毕竟实力差距她出不出来都一样。

谁想刚出来就听勒无终略带深意地玩味道:“但我也说了只是不杀人而已,只剩一口气也能被定义为活着。”

薄栖寒僵了下,刚要扭头逃跑就听勒无终玩味道:“开玩笑的,我不对自己人出手,至于切磋的话......”

勒无终似乎想起了什么,垂下眼帘,回味似的呢喃道:“你还太弱了,不够我达成目的的。”

薄栖寒没有接话,嘴巴抿起,垂在两侧的手也握紧成拳,像是在不服气,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