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十五章 云涌陆(2/2)
诸葛飞卿点头道:“邪不压正,我武林同道,终究还多是正派,家国大节上,还是分得清的。”
李承翰道:“也需谨慎,如今天台剑派跟点苍我瞧越来越不地道,多半已经跟昆仑派沆瀣一气。”
吕鑫道:“哥舒天可是刚杀了他们的东阳道人。”
陈观泰似是不愿多谈这两派之事,止住议论,轻描淡写道:“当初与他们联合,也是草率,走着瞧吧。”
陆秉轩道:“其余所谓二流宗门,倒也不能大意,太平门门主养泽坤也不知如今是何修为。”
李承翰道:“终归不会再有灌顶境的高手。”笑了一笑,接道:“其余门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昨日晚间,海鲸帮、六合刀、八极门、长枪会这些人,已经急匆匆出城去了。”
殷长殿道:“独善其身,也无可厚非。”
顾敬亭道:“江湖中没有笨人,哥舒天要比武,也绝不是靠着人多。此事终究还是落到几位高手身上。昆仑派底蕴深厚,还有翼王府势力,他们与魔教联手,不可小觑。鹿死谁手,终究到时候才知道。”
燕长安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金牌诏书,燕某志在必得!”
卫雾阁长叹一声,道:“我还是不信,官家和韩大人怎会炮制如此一份东西。此物弊大于利,实难掌握,若是落在别有用心之人手里。此物究竟是真是假?”
沈放忽然抬头,与花轻语、柴霏雪三人,异口同声道:“真的,一定是真的!”
褚博怀颓然坐在桌前,自始至终一言未发。
日落日升,次日酉时,不觉转眼已到。
扬州城内靠西,一泓碧水沟通南北,九桥跃然其上(此河宋时叫何名称终究没有查到,有知晓的朋友相烦告知,感激不尽)。广济桥乃是北数第三座,周边乃是坊市。扬州古城北面最为低洼,常有湿涝,所居穷人较多,筚门圭窦,蓬户瓮牖,处处皆显破败。
广济桥畔,一夜之间,水道之上,忽然立起一座高台,横跨两岸。台面乃是粗大的原木铺就,平平整整,长宽皆是五丈,将河面完全遮盖。四角之上,各有一冲天木柱,高高耸立,上系红绸,猎猎飞舞。木柱之间,高悬彩灯,照的擂台亮如白昼。
连日大寒,河岸边处已经结冰。水面之上,却是水汽蒸腾,白茫茫一片,自擂台下两侧浮动,将擂台似是托在云中。空中明月半掩,透着清辉。
擂台南北两端稍近之处,横河拉起两道绳索,其上各安放了三把座椅。六把椅子描金挂彩,气度威严,却是各自只有一条腿,立在绳索之上,也不知是如何摆定,摇摇晃晃,就是不倒。近处看,才发觉六把椅子竟都是纸糊的。众人只觉稀奇,指指点点。
燕长安一众到时,两岸已是人满为患。留在扬州城未去的江湖高手,竟是悉数到来。哥舒天有意放出风声,虽隐去诏书金牌细节未说,但闻听有灌顶境高手约斗,人人都知事关重大,不可错过。一路行来,都是江湖人物,却不见当地土著,沿途百姓家都是闭门锁户。
沈放、燕长安一众人中,又多了颜青与秋白羽。昨日晚些时候,两人来到客栈,颜青双目红肿,秋白羽一脸阴郁,双拳血肉模糊,不知在哪里痛苦发泄。
两人本与陈观泰、褚博怀一道,直到发现宋源宝的尸身。宋源宝头骨被打的稀烂,面目都难辨认。两人劝陈观泰带走已不能自己的褚博怀,匆匆将源宝安葬。
来到客栈,沈放一直闭门未出。颜青与花轻语、柴霏雪照见,又是不约而同落下泪来。
宋源宝真的死了。
各门派都有自己的情报渠道,天下江湖的大事,消息一夜之间可以传出数百里。宋源宝论名气,在江湖之中,可说是微不足道。但他的死却在年轻一代之中,激起了万丈波澜。
沈放几人跟在燕长安、陈观泰、褚博怀、顾敬亭等人身后,都是面色阴沉,默然不语。褚博怀更显颓唐,边幅不修,走路都有些摇摆。
擂台既在河上,便是两边和广济桥上可以站人。河西不出所料站着昆仑、天台剑派、点苍分宗、柳家堡诸派,漱雪堂、鹰爪门、八卦门、形意门、翠羽楼几派也围拢在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