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比武柒(1/1)

擂台上林子瞻和秋白羽已经打在一处,林子瞻知道对手厉害,出手就是“风雨雁回剑”,他这些年勤练不缀,剑法愈是精纯,此番打足精神,长剑霍霍,将衡山剑派飘逸峻秀的精髓尽数发挥出来,一柄长剑在他手中若一条青龙,夭矫飞腾,便如活的一般。秋白羽脸上戏谑之色早消,凝神应战,一把剑大开大阖,挥动之间隐有风雷之声。此时台上主裁仍是铁背苍龙铁金全,见了两人剑法,迟疑片刻,叫台下扔了自己厚背砍山刀上来,身为主裁之人,不得叫场上有重伤陨落,但看这两人剑法,只怕自己空手却插不进去。

高台上史嘲风道:“果然是风雷剑。”

司徒晓峰对褚博怀道:“原来褚兄说的是此人,嗯,不错,抚凌波而凫跃,吸翠霞而夭矫,倒是颇得衡山剑法的精粹。”

褚博怀微微一笑,却不言语。

萧登楼眉毛微动,道:“原来司徒兄对我衡山剑法也知道的这般清楚。”

司徒晓峰道:“衡山剑法如雷贯耳,谁人不知。”

林子瞻与秋白羽相斗,只觉对手剑法沉稳,妙招迭出,论剑法之精奇,倒也不在衡山剑法之下,对手长剑剑身之中留有七个孔洞,剑起之时,作风雷之声,初时还不怎地,打到后来,风雷之声大作,竟是叫自己心神不守,渐渐心浮气躁起来,知道对手这剑法古怪,当下沉心静气,不去听那声响,但心神略分,顿觉手上吃力,秋白羽年龄要大过他,内功想是也练的精纯,手中风雷剑更是重过他手中之剑,渐渐已经落了下风。

林子瞻知道如此下去,劣势难挽,突然一声清啸,腾身跃起,头前脚后,手中剑光暴涨,正是衡山七大杀招中的一招“鱼沉雁渺”,秋白羽见他飞身杀到,人在空中,身子尤在旋转,剑光点点如繁星一般,竟不知他要刺向何处,想也不想,脚尖一点后掠而起。林子瞻单手在地上一拍,借势而起,“雁影分飞”又是一记杀招。秋白羽身形刚起,突觉左右两道人影,知道对手这招将身法使到了极处,竟化出一个虚影来,两道人影却有一道是假的,身在空中,瞥见右边的影子似是黯淡的多,当下举剑朝右边刺去,一剑击中,径自透了过去,知道猜错,强提一口真气,一个千斤坠硬生生朝下落去,刚刚下落,左边果然一剑横来,险险扫中。脚下一实,站住身形,刚想挥剑反刺,突然头顶风起,心生不详之感,想也不想,就地一滚,打斗之中就地翻滚大是狼狈,若不是情非得已断不会使出此招,秋白羽全凭只觉,身子刚刚翻开,夺夺之声,如雨打芭蕉,先前落足之处剑光闪闪,一连十余剑,尽数刺在地上,却是林子瞻一招“凫居雁聚”凌空下击。

秋白羽勉强避过这招,心中寒意大起,心道,这小子这几招怎地如此厉害。林子瞻一连四记杀招,已是掏出了压箱底的功夫,此刻占了上风,如何肯错过良机,也不待身子落地,长剑在地上一点,已经借势而起,电射而出,长剑连划,正是七杀招之一的“鱼笺雁书”,这是他最近才练成的一招,剑法之繁复无以复加,便如书法大家奋笔疾书一般,剑光点点,自成文章,秋白羽身子还未站起,只觉漫天剑光泼洒而来,竟连天空也遮住了,深吸一口气,不再站起,反向地上倒去,身子躺倒,长剑快舞,也不成招式,只是尽力挥动护住全身。只听长剑不断相交,如暴风骤雨一般,林子瞻长剑连被挡住,起初还瞧得见空隙,自己只要再快得半分,便能寻隙而入伤了对手,但几剑一过,对手剑身力道不减,自己后招却已慢了,知道自己终究功力不及对方,尽管大占上风,却仍是不能毕全功于倾力。心知良机已失,当下收剑跳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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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众人被这一番疾风骤雨般的剑法惊的呆了,此时才想起叫好,一时呼声震天。玉扇书生墨梅生身边一个少女望向墨梅生,满脸都是崇敬之色,道:“墨师兄打败了这个林子瞻么?墨师兄你真好厉害。”墨梅生满脸难掩惊讶之色,道:“哦,是,是,侥幸而已,侥幸而已。”

秋白羽这几招狼狈不堪,心中又羞又怒,本来还怕他还有厉害后招,见林子瞻持剑跳开,想是后继无力。翻身站起,全身都是灰土,当真恨的是牙痒痒,飞身而起,长剑平胸刺去,他这一剑灌注全力,剑起之时闻的一声唿哨,剑到中途去势突快,那声音陡然变得尖厉,如同怪啸一般。林子瞻知道厉害,不敢硬接,侧身避过,突然地上一道黑影跳起,如毒蛇一般,径朝自己面上扑来,这一下快如霹雳,林子瞻硬生生一个铁板桥,身子平倒,那物擦着自己脸孔掠过,劲风犹自刮的脸上生疼。原来秋白羽不但手上剑到,更是顺势踢起地上长鞭,那鞭稍是纯钢所制,包着牛皮,劈面打来,比疾弓劲弩还要凶猛,林子瞻堪堪躲过。

秋白羽抢上一步,挥剑劈下,林子瞻身子自膝处弯曲平倒,勉强支持住身子未倒已是极致,一剑过来,眼看再不及躲,千钧一发之际,脚后跟猛地一蹬,身子平射而出。秋白羽一剑擦着他身子落下,将他脚上沾的泥都削了一片下来,恼极了他,见他如此境地仍能避过,心中又惊又怒,一步追上,挥剑又刺,林子瞻力道已竭,身子倒飞,再无躲闪之力。主裁铁金全一声惊呼,道:“住手。”他先前林子瞻躺倒之时便要出手,没想到林子瞻仍能足跟蹬地避开一招,只道胜负已分,却不想秋白羽竟是不肯放过,再想出手,已是不及。眼见林子瞻就要中剑,秋白羽恼极了他,一心要在他身上留个记号,狠狠一剑刺下,夺的一声,却是一剑刺空,深深扎入台上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