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血之花(1/2)

“已经五十年了……”祝零通过面具上的孔洞一动不动地看着阿梓,不知为何突然笑出了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哪怕做的事情对自己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但是你依旧要这么去做。”

“不,我很满足。”阿梓眼眶中噙着泪花,像是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只一刹那的光泽,又瞬间消逝。雨水一遍又一遍地洗刷着她支离破碎的面庞,她已经站不稳了。

“我遇到了那个即便要付出生命也要帮助我的人,我真的很幸福。”

祝零愣在原地,半晌,抬起头向半空中看去,回应他的只有无数如泼墨般的黑雨,明明是满天的淅淅沥沥,那一刻,对他而言,仿佛是再不可忍受的痛苦倾泻而下,将他彻底打湿。

“他不需要你们自以为是的慈悲。”一个声音突然从祝零的身上响起,居然是他腹部的那副怪异的面具。

“他能有今天,没有一处不是拜你们所赐的,你们应该再清楚不过,如果没有祝家,他今天会是个什么样子。”祝零低垂着头,死气沉沉地用刀指向趴在地上的祝元。

“祝家罪恶深重,欠的血债太多,这只是这个人应得的而已,而你,却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能改变他,恰恰相反,是你害死了他。只有我们才能救他,签下血契,就代表着他的肉体和灵魂被献祭,一切都无法回头。”

祝零突然把双刀扔掉,将一只手浸在血池之中,直至它全部沾满血水之后,然后伸向自己的左胸处,硬生生地开了一个大洞。

一颗红彤彤的还在蠕动的东西被掏了出来,上面还开着一朵漂亮的红色花朵,花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着,那似乎代表着祝零所剩无几的生命。

“那是什么?心脏吗?”大猿厌恶地看着这一切。

“不要,求求你,他什么都没有做错。”阿梓哭着扑向祝零,我急忙将她拉住,她的手已经宛如树皮一样,毫无生机,冰冷彻骨。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怪不得我们,他改变不了他是祝家人的事实,我们被困在这血冢中多少年,就在等这一天,彻底让祝家覆亡,这是唯一的机会。”

或许,重塑阿梓的身躯是祝零向鬼面提出的唯一要求,而代价却

是,要献出自己的灵魂和肉体,成为一个完全失去本性的躯壳。

“那东西在控制他,他现在已经不是祝零了。”我对阿梓说道。

阿梓没有回复我,她只是缓缓转过脸来,用一种哀求的眼神看着我。

也许原来鬼面的动机是在祝零的仪式完成之后,就将他的身体彻底夺过来,趁机向祝家复仇,但是阿梓的做法成为了他没有算到的变数,所以才用此法来强制控制祝零。

“鬼面是祝家过去所杀害的无辜之人的冤气所集,不把这个家族彻底摧毁的话,恐怕最后它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徐乙皱着眉头说道。

“不过……在那之前,我先要把你们这些毁了我计划的人全部除掉。”祝零面具上的符咒似的纹路已经越来越密集,像是当初于琛脸上的死纹一般,这意味着他也只是在给自己做倒计时而已。

“小丘……”

“不用再喊了,他不是那个身负罪恶血脉的祝家小兔崽子了。”祝零发出一阵狂笑。

“现在你们应该叫他,鬼幕第三门——喜无常。”

“你说什么?”我瞪圆了眼睛惊讶地问道。

还没等我话音落下,祝零的那把葬尸刀已经闪到了我的眼前,好在大猿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推开,虽然我摔得不轻,但是这可比砍成两半好多了。

“别走神儿啊,你想当饺子馅儿啊?”大猿朝我骂道。

我咬了咬牙,看着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猩红色的怪物,想不出一丝对策。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手臂有些麻麻的,低头一看,我惊恐的发现,上面居然出现了一块像是纤维一样的红色网状斑。

我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虽然除了像是被轻轻地电了一下以外,没有丝毫的疼痛与不适感,但让我觉得不太妙的是,这块像是纤维一样的皮肤已经不断地往外留着脓水,好似是被腐蚀了一样。

后来,我在整理纸尸井的一些相应档案的时候,看到了一本记录诡事怪谈的本子,上面写过这么一段话:

“在诸多超自然及非人类活动现象当中,有极少的一部分是我们暂时还毫无办法制衡和预见的。”

“我们确信这只祭礼铜杯当中封藏着一只大家伙,但为安全起见,纸尸井不得不将其重新埋藏,据幸存者说,铜杯中的邪物身上有一种特殊的东西,这种东西或许是它的血,能有效地规避灵器的作用,并同化接触到的东西,包括器物,人体,乃至动植物。”

“我们将这种东西称为‘幼婴血’,不划进纸尸井的处理范畴之内。”

我顾不得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我清楚,如果继续拖下去的话,不仅救不了祝零,连我们也会死在这里。

我看了一眼阿梓的方向,此时她已经跪坐在地上,不停地往地上咳着什么东西,显然,她已经快要不行了。

祝零的心脏在他的胸口处跳动地越来越猛烈,似乎下一秒就要炸开一样。

大猿见状,急得上去就要和祝零拼命,我还没来得及喊住他,就看到一把竹刀已经抢先竖在了他的面前。

苏研喘着粗气,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站在面前的祝零,笑着说道:“从你跟着师父学本事开始,师父一直都说,你是他最有天分的徒弟。”

“苏研?商羽的大徒弟……”祝零也跟着笑了两声,葬尸刀已经落到了他的脖子上。

“纸尸井的三角猫功夫,就别拿出来显摆了,你听过很清楚,灵器是用你们这些术士的精气和运气杨的,一旦灵器损坏,基本也就和废物没什么两样了。”

我想起了那块被祝零砍碎的照尸镜不由得为苏研捏了一把汗。

“就算是这样,这些人要么上了年纪,要么不会驱鬼,和他们斗有什么意思?而且,我这个做师兄的,不能看着你这个邪祟把他给毁了吧?”说着,苏研竹刀已经出鞘,径直地插入祝零那颗血红色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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