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最赤裸的现实（1/2）

“呵呵，弗拉维先生您说笑了。”

“每一位同胞都是我的手足，是我肢体的延伸。我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利益，就主动斩断自己的手足呢？”

面不改色的揭过了这个话题，安娜稍微往后退了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她从面前这位看上去和蔼可亲的商人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淡淡的恶意。

就好像被毒蛇盯上了一般，那一瞬间的阴冷让她即刻便清醒了过来，开始重新思考判断对方的立场。

……

只是可惜，或许所有的商人都是天生的演员吧，没有读心能力的安娜，再怎么谨慎也没能从弗拉维的身上察觉到问题所在，最终也只得将之归结为自己有些过于敏感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会对对方心生防备。

犹豫了片刻之后，安娜便在心中做好了打算，用手指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随后三指指天发誓道：

“我希望向您售卖的，正是雅典，是您脚下的这片土地，以及它的所有权。”

……

“哦？雅典？雅典的什么地方？”

“土地是城内还是在城外？是农田还是村庄？”

在听到安娜的话之后，弗拉维几乎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小姑娘果然和之前他接触的人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跑路党。连带着他的心里，也是对安娜生出了一丝淡淡的鄙夷。

“不，我的威尼斯朋友……我要卖给您的土地不在城内也不在城外，不是农田也不是村庄。”

用手指了指自己脚下的地面，安娜的表情有些严肃：

“我要卖给您的，是整个雅典，以及包括摩里亚、科林斯在内的所有土地所有权与宣称权。”

“我希望将这一整片土地连同它上面的一切卖给威尼斯共和国。从此以后，这里便是威尼斯的固有领土。威尼斯总督对伯罗奔尼撒半岛的宣称，将得到整个基督世界的保护。”

……

“而我，想要换取的，不过仅仅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金杜卡特，或者一些早年间贵金含量在九成以上的金赫帕派伦也行。”

……

寂静。

如同死一般的寂静。在听到安娜的话之后，弗拉维当场就没了声息，甚至表情都凝固在了最后“赫帕派伦”四个字出口的那一刻。

足足半分钟的时间过去，弗拉维才微微眨了眨眼，随后看着安娜哈哈大笑：

“哈哈，我亲爱的安娜，你可真有意思，这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大概会是我今年听说过的最有意思的笑话。若是由你去参加威尼斯今年的吟游诗人比赛，凭借这个笑话，你大概可以得到威尼斯城最大的酒馆里超过七成客人的打赏！”

……

看着面前的弗拉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安娜却一言不发，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对方。

直到弗拉维的笑声慢慢停息，她才轻声道：

“我并没有在和你开玩笑，弗拉维爵士。”

“来自特拉比松的安娜，要将雅典，以及包括摩里亚、科林斯的土地一同卖给威尼斯人。”

“至于这份契约是由我来和你签订，还是由我和威尼斯的其他商人签订，这都并不重要。”

……

似乎是终于发现了安娜的态度，弗拉维张了张嘴，双目紧盯对方的眼睛：

“你是认真的？”

……

“无比认真，爵士。”

……

或许是这一句话让弗拉维改变了态度，也可能是安娜“爵士”的称呼让他感受到了一丝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