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 六日照得道心碎,一声洞穿佛眼空（1/2）

水汽若柔夷，承托李易之身！

一道道轻柔水汽自七窍入体，竟让泥丸宫中的神魂似落水一般，被承托起来，藏于其中的六贼之相，像是吹了气的气球一样，膨胀、壮大、凝实，更在玄玄之力的带动下，直飞出去！

六贼乘势起，风云驾雾来！

冥冥晴空，顿时风卷流云，无数云雾似长蛇一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至，流转不休，小半个洛阳城的人一抬头，便能看到。

狂风呼啸，吹得北城竹木摇曳，衣衫飞舞，凉意如梭。

起初，无人注意到这些变化，因那杨起的异象还未散去，先前察觉到大福先寺中变化的人，还以为只是方才异象的延续。

但寺中之人却是满心震撼，尤其是身在池边的几人，看着六团光辉冲霄而起，更是目瞪口呆。

“这是！？”

方才李易被那老和尚一掌拍到池子上，凝结滞空，池中水面泛起那山川河流、城池宫阙的景象，直接就将杨起倒影在池中的山川之境覆盖、吞没。

这已是让信王吃惊不已，心里的念头一时都转不过来，无法理解当前一幕的意义，随后就见得六日凌空！

光辉涌动，化作光轮，凌空而旋，光芒四射！

“六贼化日！？”

“吾等莫非还没有睡醒，竟见得这般景象？”

“这也是异象？是方才那看似病弱之人的心斋六贼之相！？”

莫说近在咫尺的信王等人看得瞠目结舌，便是道苯老和尚亦是看得眼皮子直跳！就连寺院深处，亦有几个年老僧人也都纷纷走出闭关屋舍，抬头去看！

“今日是谁在照心？方才那池中山水，池上五木，显然是胸有山水、意中五木撑天，现在竟显化六日，六贼化光！莫非此人天纵奇才，今日就要凝聚第六……不对！”

“这不是一个人！”

兹啦！

无数盛世之景、山川之险从那六轮大日之中蜂拥而出，转眼就遮盖了整个寺院的上空！

只是一瞬，杨起的五株参天大树就被灼烧殆尽，彻底吞噬！

“唔！”杨起闷哼一声，张口就吐出一口鲜血，随即神情委顿、气息萎靡，瘫倒在地上！

“杨兄！”信王惊撼之余还是注意到了好友的样子，赶忙上前搀扶。

杨起却失魂落魄的看着天上异象，心中一片空白，仿佛心志、心斋真的被震碎了一般！

信王亦心有所感，再次抬头，倒映眼中的除了六日当空，更有六世之景，如环如画，环绕在大日边上，周天轮转！

山川连绵，盛世如画，玉宇琼楼，金戈铁马！

“这是……江山社稷、烈火烹油？”

他倏地瞪大眼睛，满脸骇然的看向那道病弱身躯，眼底是浓浓的惊惧与疑惑！

“此人是谁？方才都说，这照心池照映心志，是内心具象，透露心底念头！如此看来，此人胸有丘壑、暗藏大日，更囊括江山、大城、沙场，似有扫清六合、气吞海内之志！简直……简直是狼子野心啊！”

“咦？”后院深处，一名形若朽木的老僧，本在盘膝入定，此刻缓缓睁开眼睛，“心相之中藏着几分香火余韵，莫非是天人感应？”

且不说这老僧感应，却说前院诸多僧人，本来见那后院传出异相，还对着来往香客说着自家照心池的玄妙，可等见着六日当空、六世盛景的一幕，一个个却是呆若木鸡。

“闭寺！”

突然之间，一声雄浑之声自后院传来，前院众僧才如梦初醒，连忙疏导人流！

后院，道苯老僧终是回过神来，一声传于前院，转而又传于后院深处：“诸位，此乃道心映射，里面也有缘故！现在得起阵遮掩，省得今日就引来麻烦！日后再有人来，却也能分说一二。”

“吾等知晓！”

“已明西堂之意！”

“正该如此。”

能在洛阳为僧，哪个觉悟能低，一看那金戈铁马、仓楼玉宇就知非同小可，哪能不知隐患，当即就有一名名老僧自后院一跃而起，落在寺中六角，激发大阵！

池边，道苯和尚看着那池上身影，只觉离奇。

“苏醒不过半年，六贼凝聚也就罢了，这气吞汉韵、囊括六世的格局是怎么回事？这等志向，竟能融入六贼，此子莫非有……嗯？”

忽然，他神色微动，抬头凝视天上六日，隐约察觉到其中有某种微弱音律正在酝酿、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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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何声？”

老和尚正疑惑，便听四方传来阵阵梵音，寺庙六边层层佛光涌动，如金碗倒扣，罩住池上异象！

不过，他们这边动作虽快，但早先杨起之相就引起几人注意，这时见得变化，哪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