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中元鬼森森,往来人切切(1/2)

武灵也得了消息,索性直往正门,打算亲自问询,途中正好碰到了李易,一番折腾,最后二人联袂前往,徐正名等人也跟了过去。

很快,一行人抵达正门。

庄子外面的雾气更浓了,十丈之外,不见林木。

正门边上则站着四人,两两一组。

让李易感到有趣的是,两边都是一男一女,其中一对,一眼就能看出,是以女为主——

“吾乃李婉依,籍贯陇西。”

说话的女子个头不高,容貌端丽,作男装打扮,戴浑脱帽,袖窄、衣短、靴长,腰悬短刀,趾高气昂的亮明来历。她身后跟着一名男子,一身锦服,腰悬长剑,身材瘦削,低眉垂首,并不多言。

“小娘子可是出自陇西李家?”武灵见她的模样、态度,有了猜测。

“我确实出自陇西李家,但行走江湖靠的是自己的本事!”李婉依将手一抬,亮出一块令牌。

李易凝神看去,见是块檀木牌子,刻着“阴阳”两字,散发出一股奇异的清冷意境,萦绕心头,便知不是凡品。

“这是什么?”

“咦?”同样在打量来者的徐正名见了,却轻咦一声。

李易立刻问道:“徐先生知道?”

“这是荡魔司的身份令牌。”徐正名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起李婉依和她身后的男子。

“荡魔司?”李易从名字猜出了职能,猜着该是朝廷中处理妖鬼事的组织。

果然,崔裹儿道:“荡魔司是崇玄署麾下用以巡查妖邪的衙门,专职处理各道府郡县中的妖鬼之事,因此司衙中多是修行之人,亦有奇人异士。”说着说着,她冷笑了一声。

“是朝廷的正规军啊!”李易立刻觉着这李婉依该有独到之能,已有思量。

武灵盯着令牌看了几眼,似是确定了真假,就主动迎了上去,拱手行礼道:“原来是荡魔司的行走,阁下此番来山中,莫非……”

“放心吧,不是山中有案。”李婉依摆了摆手,“我等自淮南道归来,路过万安山,在山东边拜了真武荡魔观,出来之后迷失雾中,找不到出路,连坐骑都丢了,碰到了此庄,见天色已晚,因此想借宿一晚。”

“原来如此!”武灵点点头,思索片刻,道:“请两位入庄。”

庄里的粮药皆要见底,但眼前两人是朝廷司衙所属,武灵想着,完全可以求助二人,让他们联系有司,岂不好过自家派人出去?但既有所求,自然要先好生招待。

此念落下,他又看向此门外的另外两人。

这也是一男一女,男的约莫四十岁,满面风霜色,穿着儒服,背着箱篓,虽竭力维持平静,却看得出几分惶恐。他身边跟着个小丫头,花袄襦裙,打着补丁,看起来最多十岁,小脸苍白如纸,满脸惊恐,一只手死死攥着男子的衣襟。

这两人的模样,一看就没什么来历背景,武灵思量着要如何拒绝他们,才不显冷酷。

注意到武灵的目光,男子深吸一口气,上前道:“在下林驰备,乃汴州贡生,是去往长安赶考的。这是小女。”

“你是赶考的贡生?”武灵一听,亦感意外,继而为难。

据他所知,贡生是各地州府中经历几次考试选拔出来的佼佼者,人数并不多。眼前这人能为贡生,可见本事,或许怀有大才,或许还能发迹,又不好贸然驱赶了。

正当武灵迟疑之际,徐正名忽然开口问道:“敢问林君,可是孟秋时考试?”

林驰备赶紧道:“汴州周遭今岁有大旱,报于上省,乃有调时,因此方入秋,便举行了发解试,以稳人心。”说着,从怀中取出记录着籍贯、父祖、年龄、相貌的籍牒,双手呈给武灵,以作证明。

李易上前两步,凑在武灵旁边瞅了几眼。

徐正名未看,只问:“贡生宝贵,各地州郡都是十月统一护送贡生往尚书省考试,你怎的孤身前往,哦,不对,怎么是带着女儿同往?”

林驰备苦笑道:“实是家有变故,不得不提前动身。而且,我家中已无亲眷,只我父女二人相依为命,又如何能让她自己待在家中?”

徐正名问到这,点点头不再多说,但他的话却给武灵提了个醒,被籍牒打消的疑虑重新浮起。

林驰备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急切道:“还请君子莫要驱赶我父女,实在是山中古怪……”

“不要赶我们走!山里全是鬼怪!”

一脸惊恐的林女突然开口:“今日是中元,鬼门大开!整个万安山处处都是鬼怪,我们一路上心惊胆战的,哪里都不安全,要是被几位驱赶,肯定会被生吞活剥,死无葬身之地!”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一静。

“今日竟是中元节?”武灵有几分恍惚,他几日忙碌,竟意识不到日期变化,跟着又看向林家父女,表情有几分凝重,“林君,你家女儿为何说山中皆鬼怪?你们遇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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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驰备似在犹豫,最后咬牙道:“吾等三日前就已入山,本在北麓群墓,因山中起雾,失了出山路径,一路上见了不少鬼影,还差点被几头水鬼拖入林中沼地,幸而遇到有人打斗才得以脱身,最终误打误撞,来到这里。”

“有人打斗?”武灵眉毛一挑,但看对方模样,也问不出什么,于是话锋一转:“你们原来是在北麓?你一个贡生去北麓做什么?那可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万安山北麓有什么特殊的么?”李易向徐正名问起。

徐正名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才道:“北麓有汉代群墓,葬着几位汉帝,哦,曹魏亦有帝者葬于其中。郎君,你居于山中,居然不知?”

李易并不答疑,反而奇道:“他一个进京赶考的考生,没事跑墓地里去做什么?”

崔裹儿笑道:“我倒是能猜到一二,若他真是贡生,家中又贫寒,自然是想……”

她话未说完,就被迷雾中传来声响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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