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 因果悟道心渐明,风影易主喜结连（2/2）

赵不琼若有所思地抬起左手，轻轻挥了挥，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老公，你还记得我们五月去拜访老师的情景吗？他当时也是用这只手劈碎了砖头，你说，他是不是也练成了大周天呢？”

李一杲一听，赶紧一把抓住赵不琼的左手，脸上露出夸张的惊恐表情，“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可千万别乱学啊！这手要是练坏了可咋整？老师估计是手三阴经三阳经全通、有相无相同修的高手，这种功夫需要神识、真气、掌力三者合一，还得经过无数次的练习才能做到。你就别瞎折腾了哈。”

说完，他紧紧握着赵不琼的手，啪啪啪地一顿乱亲。赵不琼笑着抽回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知道啦知道啦，我不过说说而已嘛。哎，对了，才刚刚吃完饭没多久，我这肚子怎么又咕咕叫了，你能不能给我盛碗汤来啊？”

李一杲的母亲知道赵不琼怀孕后期容易饿，家里一直都备着肉粥和炖汤。李一杲一听，立马答应，小跑着去了厨房，不一会儿就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来。他小心翼翼地扶着赵不琼走到桌边坐下，看着她慢慢品尝。

“老公，何珊珊这个月要结婚了，我想送份礼物给她。”赵不琼边吃边提议。

“好事儿啊！”李一杲爽快地答应，“你想送啥就送啥，我全力支持。”

“这份礼物可不是随便买的哦，得你签字才能送出去。”赵不琼神秘地笑了笑，“你猜猜看，我们公司上个月招的那两个新员工里，哪个是何珊珊的老公？”

市场营运这块一直是赵不琼在把关，这段时间业务飞速发展，她跟大师姐张金枇一合计，上个月又重启了招聘。这次招聘没设性别门槛，最后录用了两名男员工，都是经验丰富的双非出身，进公司没多久就崭露头角，新业绩噌噌往上涨。

李一杲一听，愣了一下，他压根儿没想到其中一个新员工竟是何珊珊的老公。要是早知道，他可能就反对录取了。其实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张金枇和赵不琼，公司重启招聘的时候，何珊珊悄悄给男朋友透了底，让他投简历应聘。她男朋友以前是一家公司的策划经理，上半年公司大裁员，不幸中招，但他能力过硬，又有何珊珊在背后指点，自然高分通过，顺利入职。

赵不琼看李一杲那纠结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啥，伸手拍了拍他，笑道：“大师兄，别老觉得夫妻档在公司就是麻烦事儿，这说明咱们公司对他们有吸引力呀，为啥不能是好事儿呢？”

李一杲想了想，觉得赵不琼说得也有道理，心里的疙瘩也就解开了。他猜测道：“那两个新员工里，那个比何珊珊年纪大，还会手绘的，应该就是她老公吧？”

“没错没错！就是何立新。”赵不琼点头笑道，“你第一次跟他说话的时候，还问他是不是沙湾何，是不是何珊珊的哥哥呢。”

“那你想让我干啥呢？”李一杲好奇地问。

“我想让何立新担任风影堂的堂主，你觉得咋样？”赵不琼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李一杲皱了皱眉，说道：“堂主的任命公司可是有规矩的，不是我一句话就能定。就算我同意，风影堂的其他兄弟姐妹也未必买账，万一他们跳槽到思梦堂去，那可咋整？”

李一杲平时对公司员工的情况关心不多，自从开了因果眼、编程零bug后，他就对搬砖写代码上了瘾，感觉那些代码就是他的整个世界。公司里，也就张金枇和赵不琼两人还天天盯着员工的情况。虽然赵不琼不怎么去公司了，但和张金枇的每日沟通却没少，对员工们的情况了如指掌。于是，她给李一杲细细解释了一番，李一杲这才明白其中的门道。

原来，这段时间清水殿的双非员工又增加了一两百人，但绝大多数都在施梦琪为首的思梦堂旗下。按照公司的制度，堂口必须有足够的人数，超过一百人，并且实现整个堂口盈利，才能由虚转实。现在思梦堂早就已经由虚转实了，人数、业绩、盈利都够了，思梦堂有了自己的血池，四个堂主和一众成员，日子过得可是相当滋润。

那么，虚堂和实堂有啥区别呢？主要区别就在于血池的分配。虚堂只能在公司的大血池里面分润，而实堂不但能够在大血池里面分润，还能有自己的小血池，由她们自己的堂口进行二次分配。当然，不是堂主说了算，但堂主也有奖惩规则来调整分配，这就相当于拥有真正的实权了。哪个堂口不希望自己拥有这样的实权呢？

以前，滴水岩公司只有一个奖金池，也就是现在被称为血池的。而现在，滴水岩公司的血池已经有三级划分了。最大的全公司分润的奖金池被员工们称之为“血海”，殿一级的奖金池被称为“血湖”，血海和血湖也叫做“五湖四海”，分别对应不同类别的贡献的分润。只有这个独属于他们堂口的奖金池，才被称之为“血池”了。所以，何珊珊看到施梦琪的思梦堂已经有自己的堂口“血池”分润奖金，而自己的风影堂依然只能在清水殿的“血湖”里面分润，心里哪能不着急呢？

风影堂是何珊珊成立的堂口，比施梦琪的堂口成立还要早一些。最初因为她业绩比较厉害，所以廖欣怡的三人组一度曾经在何珊珊的风影堂混。但是，何珊珊实在不善于团结别人。这三人组看到施梦琪想弄一个思梦堂，被施梦琪拉去喝了一顿啤酒，就马上叛变脱离风影堂，跑去跟施梦琪组建了思梦堂，成为思梦堂四大堂主之一了。之后，陆陆续续有其他的双非员工脱离风影堂，转会到思梦堂。到今天，何珊珊光靠自己一个人的成绩，就足以支撑整个风影堂。奈何人数太少了，始终筹不够一百人，还是个虚堂，这才是何珊珊着急的原因。

那何珊珊怎么处理这事情呢？她知道自己不行，但是，她有个男朋友，那可是管理人才啊。于是，何珊珊就说服自己男朋友来滴水岩公司应聘，进了滴水岩公司，成为清水殿的新员工之一了。

何珊珊当然是希望男朋友能够帮她把风影堂搞起来。但是，现在何珊珊是堂主，堂主可不能私下里转让，必须经过一系列的制度流程，达到一定资格的人，才能够担任堂主。而何立新才是新员工一枚，哪有资格担任堂主呢？有时候，没有身份，就很难笼络到人。何立新也曾经拉了不少人加入风影堂，但是，他并不是堂主。组织活动时，让堂主何珊珊说几句，何珊珊那态度，很容易就让人觉得咄咄逼人，不愿意跟她混。那些人就跑去施梦琪的思梦堂了。

李一杲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何珊珊做业务那么厉害，而搞一个堂口管理，却这么不中用。赵不琼又给李一杲一番解释，李一杲才明白过来。原来，何珊珊做业务厉害，是因为她能够透彻分析，说服别人看到里面的各种利益关系，让对方感觉这是机会，自然愿意下注签约。而一个堂口里面的人，那是两回事。许许多多的人情世故，那都要做出许多委屈妥协才能够笼络上一帮人的。越厉害的人，能力越强的人，其实是越难做到的。

赵不琼还拿无问僧做例子：无问僧其实是没有朋友的，只有学生和对手。李一杲对赵不琼这一番评价，虽然心中不怎么愿意接受，但是回想一下，自家老师别看嘻嘻哈哈的，其实真的无比自负。在他眼里，谁有资格做他的朋友？能做他学生他都算高看了，其他统统都是“熟悉的陌生人”。至于能够成为他的对手的，那简直凤毛麟角了。那为啥李一杲感觉不到无问僧跟何珊珊是同一类人呢？原因也很简单，一个人的胸襟有多大，不在于他对身边亲近的人如何，而是他对敌人如何，无问僧可是能够容纳得下任何敌人的。何珊珊可是做不到随手拿捏敌人，一抓一拿一放，不过举手拎来，不费吹灰之力，当她能有这种能力的时候，也不知道牛年马月之后，甚至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经过赵不琼一番解释，李一杲也不再反对了。他问赵不琼怎么配合，赵不琼自然是如此这般给他出主意，让他在何立新的婚礼上宣布，作为给两人的婚庆礼物。

李一杲虽然平时不怎么关注公司的具体管理事务，但是对于这份礼物的价值，他心里可是门儿清！这哪是一纸简单的任命状！如果何立新正式担任风影堂的堂主，那风影堂可就成了他的地盘，由他说了算。一旦风影堂筹够人数，稳定运营一段时间，甚至有人愿意跟风影堂签约，那风影堂就从虚堂转成实堂，拥有了自己的“血池”。到时候，风影堂的奖金收益都能由他制定规则进行二次分配，这可是真正的权力和长远利益啊，根本不是多少钱能够算得过来的。所以，这可是一份非常丰厚的大礼包啊！

不过，李一杲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为啥何珊珊和何立新这么急匆匆地结婚呢？赵不琼一听，又给李一杲讲起了这两人的趣事，逗得李一杲也忍俊不禁，笑骂林湉湉实在是胆子够大。

原来，这事是这样的：何立新不仅仅是做市场策划有两把刷子，而且写的一手好字，还能画水墨画。他刚来公司第一天，就给大家展示了自己的才艺，给林湉湉和何珊珊两人的师父画了一幅二仙女游园图，还题了一首诗。这一下子可把林湉湉给镇住了，她看得眼睛都直了，于是拉着何立新聊起了诗歌，还在何立新的诗词下面，写了一首诗。一旁的何珊珊看到这一幕，哪能镇定自若？之后就对何立新严防死守，生怕老公被人拐跑了。

但是何立新毕竟是新员工啊，平时的考核什么的还是要向林湉湉那边报备的。所以回公司的时间也比较多，一来二去就对林湉湉这位才女颇有好感。何珊珊马上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儿，再不赶紧结婚就生怕何立新被抢走了。于是她软硬兼施先搞定两人拿了结婚证，然后回家把自家老娘也臭骂一顿。她老娘原来总希望弄点聘礼彩金的，现在全都不要了，只求赶紧结婚。何珊珊也是凶狠，威胁父母如果不答应就跟老娘断绝母女关系。她家老娘不够她狠，被迫答应了。于是何珊珊就催着何立新赶紧把婚礼办了。

两人扯了结婚证后，何珊珊就知道时机到了。她去找赵不琼商量，说要把堂主的位置让给何立新。毕竟是两夫妻了，她也不怕何立新飞了去。赵不琼刚开始不怎么想答应的，但是何珊珊还真的是伶牙俐齿，给赵不琼一番分析，没想到竟然还真把赵不琼说服了，也不得不佩服何珊珊的厉害。

赵不琼给李一杲讲了这一段趣事，李一杲也回想起何立新第一天到公司报道的情景。那时候，他亲眼见过何立新手绘的那幅水墨画，记得林湉湉还在上面题诗，他就开玩笑说了句“男女假才子，诗画真绝配”。他当时可不知道何立新是何珊珊的男友，还以为自己是给林湉湉和何立新拉亲密呢，没想到这句话反而让何珊珊警醒了，李一杲心里嘀嘀咕咕，如果没有自己那一句多嘴，恐怕还真有可能被林湉湉抢了何珊珊的老公了，看来，这还真的是因果定命运啊，哼哼，何珊珊立功大，何立新自然该是她的。

赵不琼也不管李一杲在怎么胡思乱想，见征得李一杲同意，她连忙给何珊珊发信息，告诉她这事情李一杲同意了，还说他会参加他们的婚礼，可以在婚礼上宣布这件事情。何珊珊收到信息后，自然是兴奋不已，马上就告诉了何立新。

回想起自己刚入职滴水岩公司的那段日子，何珊珊的心态还真是经历了不小的变化。一开始，她纯粹是把这儿当成个临时落脚的地儿，心里头对这家公司多少还带点轻视。何珊珊都这么想，更别说比她段位还高的何立新了。不过，等何立新失业那会儿，何珊珊已经成了公司的铁杆粉丝，让她换工作？门儿都没有！更别说让她说公司半句坏话了。

何立新那会儿找不着合适的工作，就帮着何珊珊打理风影堂的事儿，成了双非员工一枚，也领了个仙人师父NPC。说来也巧，可能是被何珊珊给带偏了，他的仙人师父也是个风属性的剑仙，名字还特接地气，叫风清扬，就是金庸武侠小说《笑傲江湖》里头那位独孤九剑的传人。何立新可不觉得这名字有啥不好，能抢先一步把“风清扬”这名号给占了，那才叫聪明呢！

后来，随着对这家公司了解得越来越多，何立新也觉得这小公司挺有意思的。当何珊珊跟他说公司又要招人的时候，他心里头还挣扎了好一阵子。倒不是找不到工作，而是他不想将就，去那些比自己以前职位低太多的公司，他这资历，怎么着也得是个总监级别才甘心吧？

可滴水岩公司呢，总经理、总监、经理、部长这些个职位，统统一概没有。至于殿主、堂主啥的，在何立新看来，那就是些只有责任没权力的江湖把戏，忽悠员工卖命的玩意儿。不过，最后还是被何珊珊给说动了。何珊珊一句话就戳到了他心窝子里：“你也许面试干不过所有人，但连参加战斗的勇气都没有吗？”这话一出，男人的尊严哪受得了这个？何立新一咬牙，投了简历，参加了面试。

你说这事儿奇不奇怪？何立新一路过关斩将，最后还拿了个第一名被录取了。这时候要是不去上班，他自个儿都觉得脸上挂不住。就这么着，他成了滴水岩的一员。上班第一天，他还在公司露了一手，现场画了幅水墨画，把公司里那些有才华的女孩子都给镇住了，心里头那叫一个得意啊！

如果论谈判客户直击人心的能力，他其实还是比何珊珊略输不止一筹的，但是团结人的能力，那别说何珊珊了，施梦琪也不是他对手，这也是男性在江湖圈子中容易发挥的优势。

让他做风影堂的堂主，也是何珊珊的主意，他知道大多数公司都会按制度办事，否则很容易乱套的，虽然并没有否定，但是也认定公司不会同意，只不过不好逆了何珊珊的好意安排而已。这时候听到何珊珊跟他说公司竟然同意了，颇有点意外，“珊珊，我才来公司大半个月，试用期都还没过啊，四师伯是按照公司哪一条同意你的请求啊？”

何珊珊轻轻哼了一声，眉头微微蹙起，显得有些不乐意，“公司为了我破例，这已经不是头一遭了。这件事又不是什么对公司不好的事，也没得罪谁，是吧？”

何立新毕竟是多年的管理老手，脑筋一转就琢磨出了门道，“我猜啊，公司八成是想让我先做个值守堂主，还是临时的那种。”何珊珊听他这么一分析，觉得挺有道理，随即摆摆手，一脸轻松地说：“其实吧，我平时就不爱管人，管他是正式堂主还是值守堂主，对我来说都一样，只要你能接手就行。”

何珊珊虽然跟手下打交道不太行，但是大脑可是聪明的很的，她并没有告诉何立新这事情什么时候宣布，而是话锋一转，问何立新：“哦，对了，下周咱们结婚，大师伯和四师伯都会赏脸来。四师伯问我，她是等婚礼完事儿回公司再宣布这事儿，还是直接在婚礼上公布好消息？”

何立新一听，眼睛顿时亮了，嘴角上扬笑道：“哇塞，四师伯太给力了！咱们那天请的客人，亲戚没几个，全是铁哥们儿、好姐们儿吧？好多都是我们圈里面的玩家的，那你跟四师伯说，干脆请大师伯在婚礼上宣布得了，多喜庆，多有面子！说不准吃完婚宴之后，我们就很快能筹够风影堂的人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