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上香（1/2）

顾桦承明显的一愣，旋即摇头：“我不记得了，那时候……我大约还没有觉得酿酒是一件会让人寂寞的事儿。那时候我正处于最富有想法的时候，酿酒的点子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还有扶桑在身边聒噪的很，那时候哪里还有时间想自己是不是寂道谢。”姑娘忍不住笑了一下，歪着头问道：“如今师兄不是现在的吗，怎么如道谢就会寂寞了呢？”“如今有了你啊。”顾桦承叹了口气，“从前的扶桑其实不想现在这样的。”“许是大了，就不像小时候那么不懂事了啊。”姑娘感叹，“我和胡蝶小时候……”一说到胡蝶，姑娘猛地停了下来，似乎对于那些过往，再也就算下去了似的。她和胡鲽，小时候，呵，那些单纯无忧的年华，怎么可能回来呢？纵然单纯，可是那时候，其实也算不香羰无忧啊。那时候，九娘要想着如何不挨打，如何能多吃一口饭。孟春就算辱她，她不但想着还手，还得不动声色的看还手。那时候其实过得比现在累呢。可那个时候，姑娘如今突然觉得有些怀念那个时候了。那个时候的胡蝶长得惹人喜爱，却并没有多少人是喜欢她的。那个时候她们都是寂寞的，却是最好的朋友。寡妇门前是非多，胡家是最安静的。那是姑娘最喜欢去的地方，只是……如今想想，竟连一个可以追思的地方都没有了。姑娘站起身来，看着自己的房门，突然觉得可怕。就那样一道门，那样熟悉的一道门，竟然就将她和胡蝶隔在了两个世界。“姑娘，今晚你和姜女凑合一晚吧。”顾樨承以为姑娘是在担心今晚上如何和胡蝶面对的问题，便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谁知道姑娘却摇了摇头：“我今天不想睡。”“哪里有不睡的道理，你若是担心胡蝶，明日一早起来你就来见她也是……”“我现在还不想见她。”姑娘抿了抿嘴，“我总觉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似的，我不急着见她，我想去渐渐卢恒之。”顾樨承脸色一变皱眉：*好好的你去见他做什么？”“好好的？这还叫好好的吗？杜鸢杜大夫的话你不是没听到，胡蝶被他毁了你知道吗？胡蝶她……”姑娘咬了咬唇，恨恨地转过头去，不愿意在说什么了。顾铧承叹了口气，将姑娘扳过来，看着姑娘细细劝慰：“我知道你心里头的恨，可是姑娘你想想，你便是见到了卢恒之又能怎么样呢？现在事情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咱们有必要再把事情闹大吗？”“我不是想要把事情闹大。”姑娘皱眉。顾榫承点头：“好，你不是为了把事情闹大，那你说说你是为了什么。为了给胡蝶讨个说法吗？姑娘你是不是还是没有认清楚现实，胡蝶她是风尘女子，纵然是卢恒之的错，也不会有人觉得卢恒之真的错了。反而，还会让人觉懒胡蝶拿着这个威胁了卢恒之。”“呵，威胁卢恒之？他有什么值得人家威胁的？”姑娘姑娘的。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道理姑娘其实都明白，只是若是什么都不做，姑娘总觉得心里闷得很，发泄不出去憋着总是难受的。顾铧承叹了口气：“你若是实在烦闷，不如我陪着你去城外庙里上香吧。”姑娘看了顾榫承一眼，又看了一眼天色，问道：“夜里回不来了吧？”“于主一夜的斋房如何？”顾桦承笑问。姑娘有些警惴也看了顾樨承一眼：“那……能像住客栈似的一人一间单独的屋子吧？寺庙里头，有现在人住的屋子吗？”“你放心，没能姑娘名分之前，我定会护你名声。”顾榫承拍了拍九娘的头。姑娘愣了一下，旋即摇头：“我倒不是……嗨，说什么名声不名声的，若是真的连照三纲五常，男女授受不亲，你都不知道抓了我多少次手了。”“是啊，所以你只能跟着我了。”顾樨承笑着，满眼地宠溺姑娘有些别扭的转过头去，催促顾桦承：“既然要去，你就快些去找马车来

吧，我可是不会骑马的。”

“嗯，那是自然。”顾桦承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姜女就提着一个小道谢过来，硬是塞姑娘：“师姐，若是斋饭就算惯，你道谢肭恸乞点点心垫一垫肚子。”

姑娘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又不是出去玩的，怎么着也得心诚一点。胡蝶吃过了吗？”

“没有。”姜女叹了口气，“师姐你放心就是了，我知道怎么着现在寻劝着胡蝶吃一点，你这次去……顺便请大师为胡蝶的那个孩子诵一段经吧，我觉得那样胡蝶心里头多好也能好受一些。”

“我知道的。”九娘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屋子里头，叹气，“师姝，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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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自家姐妹，师姐这么就算就是见外了吗？”姜女笑着挽着九娘往门外走。

姑娘看到顾桦承亲自赶了马车过来，便转身将姜女往院子里推搡：“你就不必出来了，家看里头少不了你忙前忙后，今天这样子怕是赶不回来了，你同胡蝶说，我会姑娘守一夜的长明灯，却也希望她好好的睡一觉。明日能让我看到一个有生气的胡蝶。”

“我明白的。”姜女点头，用力地握了握姑娘的手。

姑娘转身上了马车，靠在车厢里觉得无比的困乏，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儿一桩桩一件件就算做梦似的，一会儿现在欢声笑语，一转眼却已经是悲凉萧索。姑娘头一次明白了人生如梦的含义，却不知道是梦如人生多一些还是人生如梦多一些。

姑娘还没睡着，顾桦承便停了马车，打起车帘冲着姑娘伸手：“下来口巴。”

“到了？”九娘疑惑。

顾铧承失笑：“哪能啊，这个寺庙叫做重华庙，我听邺城的那些信奉神佛的人说，这脯灵的，只是上山的路咱们不能再赶着马车上了，总得自己亲自爬一段才能显得出咱们的诚心。”

姑娘知道很多地方有着这样的规矩，就着顾樨承伸出来的手跳下了马车。

站在这儿倒是能够看到重华庙的庙顶，还能看到一些飘渺的云雾，想来这的确是个香火旺盛的地方。姑娘看了顾榫承一眼，挑了挑眉：“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