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真亦幻(四)(1/2)
娄建文的息磁,聚集在想象身上。他要好好了解一下炎帝的这个孙子。炎帝姜榆罔有三子三女。长子姜炎居不必说。次子姜炎辛战死阪泉,三子姜炎洛,护送嫂嫂去了连山,迄今未归。
姜炎居与连山隆卉,生有四女一男。想象是他唯一的男丁。他真的叫想象吗?
眼看隗戍城内,东源、泽川,率领玄兵幻将,与圭斛、苏荃激战正酣。他壮胆拨通青云的连线:“炎帝的孙子,真名叫什么?”
“想象应该是小名,他其实就是姜伯陵!”青云正观注苏荃,看他和泽川精彩纷呈的较量。听到娄建文的声音,集中力陡然分散,他浅笑一声:“伯陵和阿女之间的艳事,虽然不齿,生下的儿子,却是连山氏创始人。”
“连山氏创始人不是吴权吗?”
“哈哈哈,娄建文啊,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多读古籍。”
泽川施展的五行轮,表面上看,与姜炎居的没多大区别。都是圆毂五档。刻符全是八卦纹。但在技法上,略胜姜炎居。他幻化出来的幻海,蓝波荡漾,浩淼无垠,青云站立的地方,仿佛成了一座孤岛。而泽川和苏荃,明明脚踏隗戍城地面,看起来象是在苇排上较量。
苏荃手执卦旗,展旗摇曳的技法,继承父亲苏冠的玄术。
他施展移山填海来障目。移来的幻山,秀峰直插云霄,山谷松林延绵。
“他借用了灌山!”青云大呼过瘾。这么高深的易术,就算烈山易世家,不是亲眼所见,也难以相信。
“他俩在干什么?”娄建文再次连线。
“斗法!不要移开息磁,山海经之谜,或许在这里管中窥豹。”
幻山象画卷一样铺开,熟悉的地域,越来越多;虎啸坪、少青山、赭石城……
这些幻景,如同春蚕啃噬桑叶。逼迫泽川的幻海,步步退缩。
最后,眼帘的大海,变成一汪水泊。
东源、圭斛不约而同,两人放下打斗,跳开旁观。
当残存的水泊干涸,被幻山的绿色取代,苏荃大手一挥,命高黎兵进入幻林,杀向泽川。
泽川望了一下屯蒙,眯眼闪烁着笑意。他五行轮一摆,苏荃障目出来的幻林,变得枯黄。
苏荃情知不妙,想让族兵撤回,为时已晚。
曲卷的焦叶,弥漫着烟雾,顷刻间,赤红的大火,熊熊燃烧。
走近幻林的高黎兵,浑身着火。烧灼皮肤的疼痛传感,他们不由地脱掉裾甲,赤膛上身,仅存护裆葛布条,慌不择路地乱窜。
“高黎兵怎么了?”谢超渡灵昌意身上,见他收降了姜泠,暗暗敬佩着。退扮后,他不放心隗戍,顺着光束,瞄一眼北城内。
他看到奇怪的情景。高黎兵冲向泽川后,人人哇哇乱叫,不由自主脱掉裾甲,胯间仅剩十字护裆布,纷纷退出城门。
“泽川用五行轮施展的幻火,息磁光束正对处,看得一清二楚。”娄建文感叹:“别小看方向盘似的东西,果然高度致幻。”
“迈克3元素,来自天外之物,当然不同凡响。”谢超盯着泽川,他的脸胧,大致相似河川。再看他头上的源伦巾,敏觉两人有微妙的关系。论年纪,河川年长十几岁。父子?兄弟?
首轮较量,苏荃自知不是泽川的对手。假如实战强攻,陷入他的幻景,族兵迷失心智,非疯即傻,后悔都来不及。他收卷卦旗,不敢看圭斛、东源,更不敢看泽川。垂下头的一刹那,他知道高黎在他的手中,彻底完了。他黯然神伤,率队撤出北城门。他不理会点兵台上的蚩尤,兀自朝东而去。
苏荃败走,云桑押解着紫宁再次站在圭斛旁边。紫宁和圭斛热切对视。相同的血脉跳动,心里想说的话,却不能表达出来。圭斛长钺一摆,疯狂劲舞几个花式。东源的鹿首面具,对圭斛冷声问:“世子莫非想困兽犹斗?”
“隗戍乃神农老巢,圭斛岂能染指?再者,见到想见的人,心愿已了。”圭斛说这番话时,特意看着紫宁,两人闪烁的泪光,仰望着城头上,和炎帝并排站立的那个背影。
圭斛收钺,双手横举钺柄,恭恭敬敬地码放在地上。护盟卫也有心存不甘,试图死战之人。见头领归降,脸上犹豫不决。
青云本以为,抢先东源,归藏他的思维,说了句困兽犹斗,圭斛听不懂。哪知,他不仅能听懂,还说出心愿已了的佛语。想必,他已被严苛的人,控制了心神。他趁东源思索之际,恭敬呈上干槭,并排放在长钺旁边。这是和战的意思。
护盟卫一阵感动,他们相继放下兵器,码在两人槭钺之下。重拾在手后,待圭斛挥手下令,自主排成一行,走出城门。
圭斛走近云桑,不忍再看紫宁。他深深嘱咐:“好生照看阿姊,切莫让刑天知晓。”
“世子请放心,云桑知道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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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圭斛抱钺行礼,掉头追上出城门的护盟卫。
隗戍城外,九黎重兵,降的降,和的和,如同一盘散沙,谁都不听从蚩尤征战的号令。
点兵台上,蚩尤已是孤家寡人。他仍然不服输,疯狂挥舞蚩尤旗。旁边的护盟卫,征战的牛角号,吹得价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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