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阴晴圆缺(1/2)

刑天打量獬刚;垢发蓬乱的脸颊,长满焦涸的冻疮。身穿的兽皮裾,破烂不堪。零碎的毛皮,耷拉在破洞处。裾口膝盖下,黝黑的腿肚、赤脚背,疮痂皮结满厚厚一层,不断有脓水流溢。这个凄惨的样子,曾是统领雷泽万余大军的辅王。

“獬刚将军,据传,雷泽氏的易术,源自少青一脉,并非太昊?”刑天双手抱旗施礼,口吻尊敬。

“太昊造卦,启迪蛛丝结网、聆音清神。太昊三易,聆为巽,乃八卦之列,何来分脉一说?”獬刚盯着刑天的卦旗,枯凹的眼睛,闪着一丝柔光。他颇为大度道:“烈山卦旗的幻境,大多源自烈山,还请施易,让本将一并破解。”

“此处天寒地冻,刑天何不带你去一个温暖如春的地方!”刑天摇旗,虎啸坪的雪景,恍然不见。

两人置身于翠林掩径,草居连绵的异域。嗅闻花香,聆听鸟语,猛然抬头,见得母子山飘渺云端,飞泄的瀑布,偶尔有笛音合鸣。

“果然是个好地方!”獬刚赞叹之余,好奇问:“此处并非烈山之景,你借用了何地幻境?”

“鸣笛山!”刑天不愿过多解释。他想利用鸣笛山的幻境,引诱獬刚离开天阴阵。当然,他知道诱使獬刚离开,并非易事,还必须增加他留念的东西。

他摇旗坤卦,见得獬刚眼帘半闭,神情恍惚。

“獬刚,你也不小了,在整个雷泽氏,不,在整个华阳河,喜欢上谁,尽管说!本王替你做主!”刑天易渡宣怀义生艮,思绪想到一个人,轻问:“沐夏如何?”

“沐夏心机深沉,这个女人来历不明,还请宣帝小心提防。”獬刚的眼皮在打架,整个人开始昏昏欲睡。出现被冻僵的前兆。

“你喜欢谁?”

“我喜欢的人,可望而不可及!”他绽笑冻疮脸,神色憧憬:“她生性善良,处事镇定……”

“可否知道她的生艮?”刑天大约知道他口中描述的是谁。

“算起来,她虚度了二十五个姜历。在大挠生甲里,排肖午马……”

他再摇旗,试着运用红菱大叔传给他的借巽移影。把獬刚又带到鸣笛山,带到自己曾居住的草屋。

獬刚站在草屋前,眼神迷惘。

“咚咚咚……”屋内传出木棍捯饬的声音。

他轻轻移步,掀开稻草帘。

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草堂。她手拿木棍,往石槽使劲地捶顿。

獬刚知道,这是神农氏舂米的情景。

她长睫低垂,汗水不断从秀挺的鼻尖流下。侧面绯红的脸颊,露出半边梨窝。

“善、善、彤!”獬刚轻轻呼唤。

善彤不回答,不斜目,顾自劳作。

“糟糕,忘记善彤已死,自己易术浅薄,提取的幻魇不能说话。”刑天一阵紧张。

獬刚怀着不敢相信的心情,慢慢走近善彤。他伸出手,想要给她一个拥抱,让满腹的相思,畅快倾泄。接触到她裾袍的一刹那,双手理智地缩了回去。

“不,善彤是宣帝的女人!我的嫂子!”獬刚连连摇头,双脚后退。

刑天见状,心急如焚。利用善彤留住獬刚的心,再设法引诱他和雷泽兵离开天阴阵。当宣怀义变成光杆一个,让四沐对付就好办了。

“獬刚将军,你来了。”善彤开口说话,口音略带高黎味。

刑天正疑惑,只见貉亚悄然来到身旁,手指点着他的手背。

他微笑地望着貉亚,眉宇间寄予厚望。

貉亚领会其意。刑天想利用善彤的幻影,她的思绪,跟獬刚来一场暧昧。生性开朗的她,脸上略微羞涩。

“善、嫂子,你的声音何故如此?”獬刚看着扭头的善彤,怀疑问。

“善彤偶感风寒,声音沙哑一些。”貉亚刻意压低嗓门:“将军此番……?”

“此处为何地?”獬刚打量屋内的陈设,反问。

刑天暗吃一惊,自责弄巧成拙,鸣笛山的幻景,不管天气,还是地域环境,跟华阳河大不相同。獬刚那么精明,如何不生疑问。

“芸芳谷!”貉亚的神智,稍微混乱,很快思路清晰。她果断道:“你忘了坤凌大战吗?”

坤凌渡地处爬鼋洲,是雷泽氏跟宏穆氏最残酷的较量。

战端开启不久,獬刚掩护宣帝,身中宏穆秋显的毒箭。

宣帝背着他回雷泽宫,让善彤亲自照料。自己返回战场,继续战斗。

善彤日夜守护,请来夷人救治,毒伤不见起色。

无奈之下,她简从护兵,抬着獬刚,带上五岁的儿子,奔赴千余隶首的芸芳谷,乞求子俞夷人。

子俞允诺救治,由于箭毒奇异,须在芸芳谷疗伤。

一行人住下来,善彤和獬刚独处的时日,渐渐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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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精心照料着他,看他逃脱死神,惨白的脸上恢复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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