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章 日常(过渡章)(1/2)

盛家,外书房中,王重和年不过十三的长柏相互拱手见礼。

“王重见过衙内!”

“子厚兄何须如此见外!弟草字则诚,子厚兄唤弟表字即可。”

电视剧中的长柏和原着中的长柏虽然有许多相似之处,但性子在细微处也有些许不同。

“子厚兄,请!”长柏虽年纪不大,做派却是一派风光霁月,颇显老成。

二人跪坐在长桉两侧,一十四五岁,只中人之资,瞧着颇为老实的女使为二人奉上香茗。

客套几句,王重便直入主题:“素闻则诚资聪颖,博闻强记,有过目不忘之能,尚未束发,便已学富五车,有青云之志!”

长柏微微一笑,眼中闪过几分自豪,可看着王重,却又忍不住好奇:“听父亲,子厚兄才是真正的学贯古今,才学过人,若非因家中生了变故,只怕现如今已经登科及第了!”

只是那灼灼的目光中除了好奇之外,还有些许少年人特有的热血和不甘示弱。

也是,纵使再过老持稳重,可年龄摆在那里,不过十三岁的身体,自锦衣玉食长大的翩翩公子,所见所闻,不过是内宅那一亩三分地的东西,又能有多少阅历。

“登科及第!”着王重摇了摇头,感慨着道:“哪有那般容易!古来多少才学过人之辈,都卡在了会试之前,欲高中进士,除却才学之外,岳、心态,缺一不可!”

看王重的神情不似作伪,见其如此谦逊,想起父亲曾与之促膝秉烛夜谈,又想起那日在楼船文会之上王重的表现,心中对王重的评价不由得高了几分,好感也提升了不少。

“子厚此言极是!”正是因为踏入了科举之路,才能明白王重的到底有多正确。

历史上才学过人,留下名篇无数,名传千古,于科举之路上却屡试不中的大有人在。

远的不,就本朝那位写出“忍把浮名,换镣斟浅唱!”的杨无端,其才学之高,乃下士子公认的,世鲜有人及,却恰恰因为这句话,惹恼了官家,让杨无端:“且去低斟浅唱,何要浮名。”

后又在杨无赌试卷上写了一句评语:“且去填词!”。

且金口玉言,让杨无端五十岁以后再去科考。

人至七十古来稀,五十岁再去科考,就算中了,又能在宦海中浮沉几年?况且五十岁之后再去科考,当真就能中吗?

那些个主考官们,再看到杨无赌卷子,会让他高中?只怕会试之时就被刷了下去。

聊了几句,长柏忽然想起前些时日,伯父盛维北上之前来家中和父亲的那番话,不由得好奇的问:“听伯父,子厚不但才学过人,武艺也十分精通?”

“不过是些强身健体的庄稼把式而已,谈何精通,不过是盛伯父抬爱而已。”王重仍旧谦虚。

长柏却不是那么容易被敷衍的:“伯父虽只是商人,然走南闯北多年,自身虽不通武艺,但眼力还是有的。”

王重道:“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危急时刻,以求有自保之力罢了!”

长柏显然没有想到,王重出的习武理由会是这样。

“子厚习武难道为了北击契丹,收复燕云十六州?”

“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又岂能只凭自身勇武!”王重道。

长柏心中一凛,当即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子厚有何高见?”

“两国交战,是两个大国之间综合国力的较量,而非一战之功。”

“契丹强横,雄踞漠北,国力并不比我朝弱,且兵甲之强,犹有胜之,若欲收复燕云十六州,需练强兵,增国力,朝野上下,勠力同心,文武群臣,齐心协力,否则的话,收复燕云,不过是空谈大话罢了。”

“强兵且先不提,不知子厚觉得,当下该如何增强国力?”十几岁的少年人,正是热血的时候。

“则诚有何高见呢?”王重没有回答,反而笑着反问起长柏来。

长柏想了想,摇头道:“倒是未曾想过,不过想来,所谓国力,无外乎财赋、百姓,欲增财赋,无外乎开源节流,然后再轻徭薄赋,以吸纳山民、逃户、鼓励百姓多生多育······”

长柏的意思很简单,国力的就两个方面,一个是钱财,一个是人口,国库钱财的来源,无非便是各种赋税,而人口,是国力的基础,只有人口增多了,赋税才能增加。

王重笑着点头道:“则诚所言,倒是与重不谋二人,所谓国力,无外乎国家财赋的多少以及人口的多寡。”

“欲练强军,首先便要有充足的后勤保障,将士们若是连饭都吃不饱,打仗的时候,又哪来的力气与敌人厮杀,冠军侯曾过,带兵打仗,无外乎赏罚分明,罚且不论,赏无非便是钱财,官位,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所以打仗离不开钱财!”长柏总结道:“更离不开人口。”

“不错!”王重道:“方才则诚已然了,欲增财赋,无外乎开源节流四字。”

“可如何开源、如何节流,则诚可有想过?”

“还请赐教?”长柏拱手道。

“当今官家仁厚,多行仁政,深得臣民爱戴,此乃王道,然世上除却君子之外,还有人,于君子行王道,于人,唯有霸道方能制之。”

………

二人就这么讨论起来,当今朝廷,官家仁善宽厚,并不以言获罪,在东京汴梁,便是升斗民,也常议论国家大事。

二人起初所言还无甚章法,想到什么便什么,可聊着聊着,思路便渐渐清晰起来,到了朝堂现状,王重提出的三冗观点,引起了长柏的兴趣。

所谓三冗,便是“冗官”、“冗兵”还影冗费”。

此赵宋王朝虽然和王重所知历史上的那个略有差异,但所面临的问题却大体相似。

除了虎视眈眈的外族之外,自身内部的问题也日渐积重。

起初长柏还只当是和王重随意讨论,可着着,长柏的脸色就渐渐变了,神情间透出几分凝重。

只是这讨论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除非把当今官家,换成那位开局一个碗,最后打下了整个下,荣登九五的乞丐皇帝。

自那日后,长柏便时常差人请王重登门,可惜长柏课业繁重,读书练字占据了他的绝大多数时间,闲暇的时间并不多。

时间也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盛维也回到了扬州,除了带回两大船的货物之外,还有大批北方特产,以及金银。

盛维在扬州没有多留,只待了一日,把东西交给王重,送去盛家之后,便又匆匆南下,准备在年关之前,把两大船从北方带回的货物销掉,顺便还从王重的糖霜作坊里,带走邻三批糖霜。

而盛维这回来扬州,也将糖霜的货款彻底结清,用的还都是现银。

王家的金库总算是充盈起来,王重顺带又和盛维签订了许多大豆、菜籽的订单。

嫂嫂李氏这几日成窝在屋里,连门都不肯出,也不许人进去,生怕家中所藏钱财被攘走。

那可是李氏这辈子都没见过的的大量金银,王重估摸着,李氏怕是恨不能睡觉都睡在那些银子上。

盛维虽然不在扬州,可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却没闲着,将王重所需的大豆、菜籽陆续送来扬州。

有了盛维的供货和销售,王重的榨油作坊和养殖场规模终于可以打破瓶颈,相继扩大。

规模扩大,对应的招工就要增多,可许多乡亲,家里还有地要伺候,有庄稼要种,不可能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

问题也随之而来。

王重再度找到白水村三位耆老,一番游,不过三言两语,就做通了耆老们的工作。

土地确实是乡亲们的命根子,但若是做工能挣到比种地更多的钱,谁不愿意做工,至于自家的地,租给邻村的,赁给亲友,左右地还是自己的,每年还能拿到不少粮食,而且还有在油坊和养殖场做工挣的钱。

一番对比下来,日子过的反倒是比以前光种地的时候好上许多,因为油坊和养殖场工作的,逢年过节便有福利发放,或是油坊自家产的油,或是养殖场那边分的肉。

眼瞅着就是年关,王重备了不少礼物,亲自登门,去了趟盛家,拜见盛紘。

王重和盛维的生意做得如何如荼,实在的,要是没有盛紘在官场上拂照,只怕是早就被人给盯上了。

盛紘到底是扬州通判,品阶虽然不如知州,若论起来,还是知州的下官,可通判却又和其他州府官员不同,真要是细起来,通判便是皇帝在地方的耳目,是替朝廷监督地方官员的,有直奏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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