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章 恐惧(2/2)
“你们不需要害怕这件事,”辛蜚零向成少卿抛去一个笑容,仿佛是一名女子在安抚被绳索拴住的狗,“他对荣耀已经失去了兴趣,现在只想为他过去造成的伤害做一些补偿。而且,我怀疑即使他发出召唤,他过去的追随者有多少会回到他身边?毕竟他曾经被装在笼子里送去嘉荣城,并在那里遭到了镇压。”
鬼子母轻松的笑声得到了黑齿国人的应和,但两声干笑之后,他们又沉闷下来。成少卿的面孔则如同铁铸的面具。
辛蜚零突然扬起了眼眉,她注意到湘儿正站在门口。她和湘儿有过不止一次愉快的谈话,也赞扬过湘儿和仪景公主所谓的新发现,但她会像任何鬼子母一样责罚出错的见习使。
湘儿行了个叩拜礼,又指了指已经空掉的陶土杯:“请原谅,鬼子母辛蜚零,我必须把这个送回厨房去。”还没等鬼子母说话,她已经跑过房间,从后门溜出去了。
湘儿的运气不错,现在她已经看不见灵之真了,她不打算让另一位鬼子母教训她一顿关于义务、克制和诸如此类的愚蠢东西。而湘儿的好运还不止于此,丹景玉座就站在距离她。不到三十步的地方。
她站在街道中央,孙希龄站在她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只能从他们两个背后挤过去。像灵之真一样,丹景玉座没有任何仪景公主所说的那种被殴打的痕迹。
如果她们没有就这么简单地走出梦的世界,由鬼子母治愈她们的伤口,大约她们会对夜摩自在天有更多的尊敬。湘儿又向他们靠近了一些。
“你到底怎么了,女人?”孙希龄带着抱怨的口气对丹景玉座说道。一头灰发的他叉开双腿,两只拳头叉在腰间,俯视着这名外表青春秀丽的女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大石头,汗水从他的脸上滑落,但他却仿佛丝毫不觉。“我只是赞美你把我的中衣洗得很柔软,你却像是要把我的脑袋咬下来。我是说你看上去气色很好,不是想和你开战。我是在赞美你,女人,虽然我没有送你优婆罗花。”
“赞美?”丹景玉座恶狠狠地看着他,深邃的眼睛里充满了怒火,“我不想让你赞美我!我不得不给你烫中衣,你就高兴了?你是个比我觉得象中还小气的男人,孙希龄。难道你以为当军队开拔的时候,我会像营妓一样跟着你,希望得到你的赞美?还有,你不能对我喊什么‘女人’!那听起来就像是在喊‘狗儿,过来’!”
孙希龄的额角冒出几条青筋:“我高兴的是你信守承诺,丹景玉座。而如果军队离开这里,我觉得你应该继续跟在我身边。我从没要求你立下这样的誓言,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那时只是想找机会开溜,却从没想过有一天要履行这个誓言,对不对?说到军队开拔,你在亲吻那些鬼子母的脚时有没有听到什么讯息?”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丹景玉座的情绪已从极度的愤怒变成冰冷的镇静:“这不在我的誓言范围内。”她的姿态像极了年轻的鬼子母,挺直后背的身姿充满了冷静、傲慢与蔑视,只是面容没有那种长期接触上清之气后的圆润无瑕。“我不是你的细作。你效忠的是白塔长老会,孙希龄,为此你也立下了誓言。长老会将决定你的军队何时启程,听她们的命令,好好遵守吧!”
孙希龄的改变也如同闪电一样快。“你是个值得让我拔出剑的敌人,”他赞赏地笑了笑,“你会是一个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