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割据河中——王珂(1/1)
王珂,河中蒲州人,唐末军阀,河中节度使王重荣养子。王珂的伯父汾州刺史王重盈卒,军府推举时任行军司马的王珂为留后,王重盈的儿子王珙,当时为陕帅,王瑶为绛州刺史。王珂本为王重荣之兄王重简的儿子,出继给王重荣,于是王珙、王瑶与王珂争为蒲帅。
王瑶、王珙上书唐朝廷,说明王珂为王重荣继子,按照位列不该继承留后的位置,又送信给朱温说:“王珂不是我们的亲兄弟,在我们家中没有地位可言。小字虫儿,怎么能继承留后呢?”王珂上书唐朝廷辩护说:“亡父对于朝廷有平定叛乱的大功。”为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言说合理性;另一方面,遣使向太原节度使李克用求援,李克用向朝廷保荐王珂。
王珙不肯罢休,用厚礼结交王行瑜、李茂贞、韩建等关中军阀为自己的外援,三镇互相上表唐朝廷,推荐王珙为留后。唐昭宗见状不肯向李茂贞等人屈服,下诏说:“太原李克用与河中王重荣都有收复长安的再造之功,王珂为王重荣之子,应该维持之前的封赐。”李茂贞等人对唐昭宗的判决极为不满,而且此时王行瑜也与唐昭宗发生了矛盾。
李茂贞、韩建等三人率兵接近长安向唐昭宗施加压力,妄图干涉朝廷的决策,请求将河中留后职位授给他们扶植的王珙。李茂贞及镇国节度使韩建攻入长安,杀韦昭度、李溪,并谋废昭宗,另立李保为帝,而王珙、王瑶联合起来攻打河中。
李克用为此大怒,出兵讨伐李茂贞、韩建等三镇。王瑶、王珙见势退兵,李克用率军攻取绛州,斩杀王瑶,随即进兵列阵于渭北。唐昭宗以王珂为河中节度,授给他旄钺,仍任供军粮料使。王行瑜被诛杀之后,李克用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王珂为妻。王珂亲自至太原,太原李克用令李嗣昭率领大军助王珂攻打王珙,王珙多次战败。
王珙为人刻薄寡恩,如果有得罪他的人,一定会斩下他的首级放在座位前,部下都深受其苦。因此王珙在军中的威望大大降低,部下都离开他逃走了,部将李璠杀王珙,自称留后。
朱温刚刚平定镇、定二州,想要图谋关中,当时宦官刘季述与右中尉王仲先幽禁唐昭宗,立太子裕为帝,京师长安政局未定。崔胤派人到汴梁向朱温乞师,以图唐昭宗复位。朱温对他的大将张存敬、侯言说:“王珂依仗着太原李克用的庇护,任意欺辱临近的藩镇,而且骨肉相残,自以为能成事,你们一定要为我擒住他。”张存敬等率兵数万人渡河,由含山出其不意地进攻王珂。
朱温大军攻打晋、绛二地。王珂的部将绛州刺史陶建钊、晋州刺史张汉瑜猝不及防,朱温大军已到就投降了,朱温令别将何絪驻守晋州,扼制太原援助王珂的必经之地。张存敬大军进逼河中,王珂遣使向太原方面告急,晋、绛等地为朱温的军队扼制,李克用的援军无法前进。王珂之妻李氏向太原送信说:“朱温大军逼迫我们甚急,朝夕之间就变成了他的俘虏,变成汴梁的奴仆,父亲怎么忍心不救我们?”李克用说:“朱温阻挡了援军前去的道路,我们救援必定寡不敌众,那时我们两方将一起灭亡。你可以与王珂一起归顺唐朝廷。”
王珂无计可施,就计划着归顺京师,而且派人向李茂贞说:“皇帝刚刚复位,下诏藩镇之间不要相互侵伐,要共同辅佐皇家。朱温不顾皇帝所下的诏令,派遣他的部将,攻打我的辖区甚急,由此看来,朱温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如果我们河东被他拿下,那么您管辖之下的同、华、邠、岐等地也不是十分安全的。天子的神器,一定会拱手而送给朱温!发展下去一定会这样。您可以与华州早出精锐部队固守潼关,以声援我们河东。我自知敌不过朱温,请求您赐给我您的辖地以西的边陲之地,让我做为镇守,请您考虑一下。如果这样,那么关西的安危,朝廷国祚的长短,都在您的手中了。”李茂贞见了信,不肯得罪朱温,于是没有回复。
王珂得不到众藩镇的援助,兵败势穷,将要渡河回到京师,他的部众都作鸟兽散。当时,河桥已经坍塌毁坏,而且河流冰冻淤塞,舟船难以渡过,王珂一族渡河迁延日久,王珂在夜里安慰与他一起的士卒,士卒默然无应。牙将刘训半夜里到了王珂的寝门,王珂训斥他说:“士兵们想要造反吗?”刘训解下衣服露出手臂说:“您如果怀疑我们要造反,我刘训请求自断手臂。”王珂说:“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解救的办法吗?”刘训说:“如果在夜里到河边整顿舟楫要渡河,士兵们必然争夺船只。如果有士兵闹起哗变,那就严重了。不如等第二天早晨,向三军晓之以情,肯定会有半数的人跟从您,然后登舟渡河到长安,一定可以前进。不然,就召集诸将校,且为款状,来拖延敌军进攻的脚步,慢慢图谋恢复,这才是上上之策。”王珂认同了他的说法,立马登城对朱温部将张存敬说:“我家和汴王是世代的交情,你应该退军。等到汴王到了之后,我自然会听命。”张存敬听了之后即日退军数里。
朱温从洛阳率领大军到了,王珂见大势已去,先在其父王重荣之墓前哭泣,悲不自胜,并且陈辞致祭,蒲州之人听到之后都十分感慨。王珂想要绑住自己、牵羊去拜见朱温,朱温派人回报说:“当年我和令尊王重荣有舅甥之亲,何时可以忘呢?郎君如果以亡国之礼相见,黄泉之下我怎么去见令尊?”等到王珂出来之后,朱温于路上迎接他,握手并询问冷暖,相互牵马进入营帐。过了半个月,因为张存敬驻守河中,王珂举家迁徙到汴州,朱温令王珂入觐唐帝,遣人在华州传舍将其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