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2/2）
殷玉离还没睡醒。
他在半梦半醒间，仿佛听到沈庭雪在叫他。
挣扎睁开眼的时候，他的就看到了眼前那一袭熟悉清冷的白衣。
心头一颤，迷糊间殷玉离顾不得其他，猛地便伸手攥住了沈庭雪那截白皙的手腕，哑声道：“仙尊别走！”
等他抓住了那截手腕后，细腻微凉的触感倒是让他一子清醒了过来。
长睫颤了颤，殷玉离终于看清了，沈庭雪确实就在他眼前，而且原本清冷出尘的面容上此刻已经凝结出了一层冰霜，显然是有些要生气了。
殷玉离薄唇翕张，片刻后，他颓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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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颓然松开沈庭雪的手，嗓音有些干涩地讷讷道：“仙尊抱歉，我做梦了。”
沈庭雪凝视此刻殷玉离微微有些泛红的眼眶，和他垂眼睫时带一分脆弱的苍白清瘦面容。
沉默了一会，沈庭雪把到了唇边的指责吞入腹中，只静静取出那封邀请函道：“宁瑜邀请我们去参加鼎春阁的拍卖会，我已经替你答应了，这两日你准备一，到时不要露出什么破绽才好。”
殷玉离听沈庭雪的话，怔了一瞬：“仙尊要去那拍卖会？”
当然，殷玉离心中的第一反应是又可以多几日同沈庭雪相处的时间了，只是这句话他可不敢说出来，所以只是用一种询问的目光看向沈庭雪。
沈庭雪没有看出殷玉离的心，只道：“若宁瑜的入魔，还掌控了卿天宗和大梁这么多势力及产业，影响非同小可，我不能坐视不管。”
殷玉离眉头微皱：“只是仙尊，宁瑜是卿天宗的，现在卿天宗跟太上宗正在抢龙脉，你这么做不怕打草惊蛇么？”
沈庭雪看了殷玉离一眼，只淡淡说了一句话。
“大梁的和卿天宗的就不是了么？”
殷玉离心头一沉，觉察到沈庭雪误会了自己的想法，连忙苦笑一声解释道：“仙尊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仙尊现在就去试探宁瑜，有些过于冒险，不等龙脉结束了，宫宗主他们回来了，再把这件告诉他们一起解决？”
沈庭雪冷冷道：“魔种间可以相互感应，若是的等到一切都结束了，都不知道宁瑜已经又找到了几个魔种，他的势力若是无限壮大，拖延去就晚了。”
沈庭雪经历过神魔战，自然知道修界那些内战比起神魔战来杀伤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所以他才会忧心。
殷玉离这时看沈庭雪清正严肃的表情，沉默许久，他勉力笑了笑：“仙尊说的是，都听仙尊的。”
沈庭雪没想到殷玉离被他一句话就改变了主，倒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这时忍不住看了殷玉离一眼，结果一子就看到殷玉离那个有点勉强的笑容。
沉默片刻，沈庭雪改了口：“罢了，我不勉强你，你若是不想去，可以提前离开。”
殷玉离诧异：“可是我走了，仙尊怎么办？”
沈庭雪：“我自己想办法。”
“那我还是去吧。”殷玉离听到沈庭雪这句话时，心口莫名一热——好歹沈庭雪还是关心他的感受的。
“我想跟仙尊多待一会。”殷玉离试探轻声说。
沈庭雪：……
没想到殷玉离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沈庭雪修长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接他低低丢一句‘胡言乱语’，便拂袖走了出去。
殷玉离看沈庭雪离开的背影，安静了一会，眉目逐渐舒展开来，沉默片刻，他低低笑了。
仙尊还是会害羞啊。
可爱。
想，殷玉离不由得便静静舔了舔自己的犬齿，他知道沈庭雪皮肤常苍白雪，唯有洁白的耳根特别容易红。
不知道刚才沈庭雪的耳根红了没有？
这么一想，殷玉离脸上的阴霾倒是又少了不少。
没关系，即便沈庭雪不像以前对他好了，只要沈庭雪的情绪能被他引动，他便还有机会，不是么？
勾了勾唇角，殷玉离就从床上慢慢支撑坐了起来，又对外间试探道：“仙尊，明日出门陪我去再买两件新衣服吧，好歹咱们现在是仪家的外戚，总不能成天只穿一件衣服。”
半晌，沈庭雪清冷的嗓音淡淡传来：“你自己去买。”
“那我就挑我觉得好看的了。若是仙尊不喜欢，我没办法。”殷玉离微笑试探道。
沈庭雪：……
“我跟你一起去。”
沈庭雪说这句话的时候，隐约有点怒气在里面，殷玉离听了，却愉快地默默笑了。
次日，沈庭雪果然就同殷玉离一起去了街上。
殷玉离目光十分刁钻，一子就给沈庭雪挑了几套飘然若仙的裙装，却只给自己挑了一袭紫金色的锦缎长袍，惹得那店员喜笑颜开，不停夸赞殷玉离出手大方。
沈庭雪在一旁看，眉心微拧，忍不住就含蓄道：“太多了，我不要这么多。”
殷玉离洒脱一笑：“钱就是用来花的，花完了就再赚，夫不必心疼我。”
沈庭雪：……
说完，殷玉离还刻挑出了一条水红色，轻若烟霞一般的长裙递到沈庭雪面前，煞有介地比划了一。
比划完，殷玉离认道：“夫貌美，穿什么都好看，若不是今日出来钱没带够，我想把这店买来送给夫。”
沈庭雪脸色愈诡异了。
若不是这么多看，还得陪殷玉离演戏，他恐怕早就拂袖而去了。
结果一旁的店员根本看不出沈庭雪神情不对，这时还笑道：“没错，这位夫肤白胜雪，配上我们的软烟罗，那就是芙蓉仙子凡，国色天香！”
沈庭雪：……
无奈，不能跟一个店员脾气，沈庭雪最终只能皱眉淡淡道：“都包起来吧，我有些不舒服，要回去了。”
殷玉离笑道：“那就都包起来！”
包好裙子，殷玉离付完钱，交待那店员直接送到他们客栈，便径直伸手，拉住了沈庭雪的手，牵沈庭雪从店中走了出去。
沈庭雪被殷玉离拉住，第一反应是有些恼火，心细的他立刻又觉察出情不是那么简单。
果然，还未等他用眼神询问殷玉离，殷玉离便已经在他掌心轻轻了两个字。
——有。
这两个字一出来，沈庭雪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便不好挣开殷玉离的手了。
只是他心中有些疑惑——他都没有现这周围的异样，为什么殷玉离会现？
殷玉离似乎觉察出沈庭雪的疑问，这时就冲他微微一笑：“夫我们上车说话吧，外面尘土大，小心脏了你的衣服。”
沈庭雪深深看了殷玉离一眼：“好。”
上车后，车帘落，沈庭雪就静静在马车上设了禁制。
几乎是在同时，他开口道：“方才周围没有修为高的出现，你感觉到什么了？”
殷玉离看了沈庭雪一眼：“那店员脖子上的玉佩，是凝影石。”
沈庭雪面色微变。
“而且，他的推销手法不熟练，显然是新来的。刚才那布料根本就不是什么软烟罗，而是赤影纱，一个店员连这种低级错误都犯，太可疑了。”
沈庭雪听殷玉离的分析，静默了片刻：“原来此。”
殷玉离这时看沈庭雪沉的模样，淡淡笑笑：“不怪仙尊没觉，仙尊只怕这么多都没自己出来买过什么东西吧？”
沈庭雪看了殷玉离一眼：“我只是不常出门，没你说的那么不食间烟火。”
殷玉离笑愈深了：“是，仙尊只是不常出门。”
沈庭雪眉头皱紧，索性别过眼，不理会殷玉离了。
而这时，殷玉离到沈庭雪别过头去，眸中那慵懒的笑渐渐变淡，最终化为一抹柔和的温柔，久久停留在沈庭雪清冷雪的侧颜上。
不过同殷玉离所料，没过多久，沈庭雪虽然没转过眼，却开了口：“是宁瑜的？”
殷玉离想了想：“未必，宁瑜手的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可能是另外一个觊觎我们钱财的黑店家吧。”
沈庭雪的眉头再次缓缓拧起：“大梁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殷玉离听到沈庭雪这句话，含笑看了沈庭雪一眼：“这其中的缘故我知道一些，仙尊想听么？”
沈庭雪终于回过头来。
“你讲。”
殷玉离略显得地勾了一唇，便放缓了嗓音，轻声讲述了起来。
一时间，车中气氛难得的柔和安静。
不远处一座高楼上。
一个穿紫色华服的英俊青正拿掌中的凝影石观看，一边看凝影石中的水蓝色修长影，一边就忍不住感慨道：“绝色，果然是间绝色！”
说完，那英俊青竟有些急不可耐地往一旁悠然坐的青衫男子看去：“宁仙师，这美您果然能替我弄到手？”
青衫男子赫然便是前日刚同殷玉离和沈庭雪会面过的宁瑜。
宁瑜这时好整以暇地一笑：“自然，我查过了，仪问琴虽然对高祁很是看重，只是放养状态，给钱不管。而高祁常拈花惹草，夫换了一茬又一茬，这个夫从前从未听闻过，想必是个新。五皇子若是想要，弄来还是很容易的。”
被称作五皇子的英俊青眸中顿时露出一丝兴奋的光：“那我就要她了！若是宁仙师您能帮我把这个美弄来，我改日就把您要的那个古怪的矿山给您！”
宁瑜听到五皇子这句话，微微一笑，执扇拱手道：“愿为皇子效犬马劳。”
五皇子嘿嘿一笑，便又流口水，去看凝影石中的那位蓝衣美了。
他这辈子可都没过气质此出尘脱俗的美，肤若凝脂，眸若秋水，还自带一股清冷高傲的气质。
宛一枝散冷冷幽香的白梅，只是看，便让忍不住想攀摘来，放到掌中，折断那漂亮的枝叶，再细细碾碎那柔嫩的花瓣……
越想，五皇子眸中闪烁的光芒就愈猥琐兴奋了几分。
而一旁的宁瑜看这一幕，唇边不由得勾起一丝嘲讽的冷笑。
这时他缓缓伸出手，按了一隐约作痛的胸口，眸中有暗流涌动。
若不是那日沈庭雪伤他太重，他用不这么做小伏低，给五皇子拉皮条。
不过等那带有魔种的灵石矿到手，他体就能恢复了。
到时，他一定要把那不可一世的沈庭雪踩在脚底……
宁瑜眸中绽出一点仇恨的光，藏在袖中的拳微微攥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