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凑一桌麻将（2/2）

于粉碎物质现实，撕裂寰宇星空的怪异声响中不断分离。

骰子和桌面接触的每一声脆响都在加快这个进度。

而逐渐分离的祂们正在一点点入座。

这是牌局的规则在强制生效。

亚瑟对面是幽蓝、灰白、猩红三色混杂的“混乱之源”，左手边是纯白的“永恒”，右手边是的不断变化颜色和形态的“不定之雾”。

祂们都以能坐在高背椅里，并能参与这场牌局的姿态入座。

“混乱之源”像身体虚幻轻盈，头顶存在一只旋涡重瞳独眼，触手随意飞舞的怪异水母。

祂入座后就一直看着亚瑟，平静且安静。

“永恒”直接就是一颗宝石般的多面球体，每一面都映照出一段呈螺旋状、不知通往哪里的纯白阶梯。

祂入座后就安静悬浮在那里，始终不动不响，仿佛一尊死物。

只有“不定之雾”最特殊。

亚瑟也看不出祂现在是什么模样，只知道大体是一种似浓雾、又似流体的物质，始终在不断变化，永远没有一个固定的结果。

祂刚入座就将身躯蔓延向“混乱之源”和亚瑟，缓慢且坚决，即便要和牌局的规则对抗也没有想要放弃。

而“混乱之源”和亚瑟都没有反抗，不仅不反抗，还在主动配合。

毕竟，这才正常！

祂们之间，只有“永恒”是多余的。

到最后两枚骰子结束舞动，让4和6两个数字正面朝上，三方也只有近半身躯分离开加入牌局，剩下的部分依旧纠缠在一起，笼罩在牌局之外，表现出各种怪异且扭曲的形态。

自己的投掷环节结束，亚瑟面带微笑看向左手边的“永恒”，神色意味深长地说道：

“到你了。”

“永恒”依旧不动，可牌局的规则在强迫祂掷骰子。

虽然论生命本质祂们都处于相同层次，但亚瑟在力量的完整性上要超越祂们，为了让这场牌局的规则力量达到最强，他没有单独给自己留下太多可以利用的后门，勉强构建了一场还算公平的游戏。

因此，祂们必须陪亚瑟玩这局麻将。

无法拒绝，对抗也没有意义。

双方的被动对抗大概持续了5秒，骰子就再次转动起来。

是6和6！

看着“永恒”直接投出最大值，亚瑟轻声嘀咕了一句“狗屎运”就不再理会，随着接下来“混乱之源”投出1和5，“不定之雾”投出2和3，“永恒”成为先手，牌局自动开始。

麻将牌分别在祂们面前码整齐并按花色排列。

看着面前相当整齐的三张3筒，三张4筒，三张8筒，6、6、7筒和一张1筒，亚瑟眉头微抬，扫了眼接连完成摸牌和出牌的三个家伙，他跟在最后也摸了张牌，1筒的手感让他扯了扯嘴角。

在他的力量影响下，3、3、3和6、6、7两组牌是不该出现的。

他的牌型原本应该是222、444、666、888、11这个整齐的清一色天胡组合才对。

看不出是谁这么快就能干涉牌局，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该说不愧是最了解彼此的其他“自己”么？

笑着用手指拂过麻将牌，他暂时放下不那么重要的猜测，专心到这场牌局里。

“永恒”的摸牌和出牌都很慢，好一会儿才打出那张西风。

打出这张牌的时候，祂又有一部分身躯与“混乱之源”分离，而“混乱之源”和“不定之雾”前后各打出一张红中和西风后，祂们之间的纠缠却在加深。

主动且积极。

见几个家伙打牌都很保守，亚瑟直接扔掉那张多余的7筒。

谁知牌还没落在桌面上就出现“不定之雾”手边。

祂碰牌了！

3张7筒被祂推倒放在牌桌角落，然后又扔出一张西风。

祂拆开了一对西风分别打出，想胡大牌的心思暴露无遗，而这手牌也让亚瑟背后显现出一座暗金与灿金循环交融的正反城市。

那是一座将无数世界化作繁星装点天空的城市。

“不定之雾”非常轻松就触及了它。

这场牌局的本质就是祂们三方补全自身的最终争斗。

“不定之雾”引发的变化代表祂听牌了！

再次轮到亚瑟抽牌。

突然的快节奏发展让他紧皱眉头。

深深打量了“不定之雾”一眼，他继续摸回一张牌，触及5万这张与自身无关又很是危险的麻将牌时，他“啧”了一声，然后一脸无所谓的继续将其打出。

明明已经干涉牌局把需要6筒放在那里，可结果再次改变了。

和预想的一样，5万刚打出就消失不见。

依旧是碰牌，却不是“不定之雾”，而是“混乱之源”！

祂再次打出了一张红中！

祂也和“不定之雾”一样把一对红中拆开来打，像是想要赢得更多，同样的，“混乱”也触及了亚瑟背后那座城。

以超乎想象的速度，三方都听牌了！

因为两次碰牌被跳过的“永恒”就安静漂浮在那边，既不主动参与牌局，也不对抗牌局将祂从“混乱之源”体内剥离，渐渐成为一个与牌局无关的旁观者。

看着“不定之雾”再次摸牌，就算输也不会真正一败涂地的亚瑟莫名有点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混沌之子”的躯壳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就像已经完全掌控的源质“失序之国”随时会脱离他，被他封印起来带在身边的“许愿神灯”也会随时反噬一样。

这次摸牌后，“不定之雾”没有立刻打牌。

祂在犹豫、在思考。

过去好一会儿，亚瑟和“混乱之源”都有些焦躁的时候，祂推倒四张东风放至桌角，然后摸向牌堆尾部。

开杠！

很难想象，祂之前是在犹豫要不要开杠四张东风。

就在亚瑟快速思索祂的牌型，并施加对应干扰的时候，又是四张2条被放至桌角，“不定之雾”再次摸向牌堆尾部。

又开杠了！

！！！

亚瑟脸上毫不掩饰出现了震惊，没有半点表演成分。

“混乱”的力量始终笼罩全场，不管“不定之雾”拥有什么样的权柄，效果都要打个对折，更别说主导这场牌局的他还操控着“发牌”。

仅是对抗他“发牌”就需要耗费大部分力量，又怎么可能在达成听牌的状态下连续两次开杠给自己制造自摸的机会？

他和“混乱之源”又不是摆设。

这一刻，三方对牌局的干涉让“不定之雾”迟迟没有拿起那张牌。

因为那张正在变化的牌祂不需要，还大概率会送出胜利。

掌握更多主动权的亚瑟没有让这种拉锯僵持太久，也没有非常执着的想要直接锁定胜利，而是趁机确定祂们的牌型。

这是最好的机会。

祂们的争斗既要给对手使绊子也要避免坑到自己，更要隐秘的给自己安排好处。

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但这种试探是相互的。

某种程度上和打明牌没有区别。

亚瑟达成目的后就操控牌局清除所有外在影响，察觉到接下来的胜负手会回归运气，而牌局的规则也在主动修复漏洞，检查没有问题后，“混乱之源”和“不定之雾”都没有继续对抗，选择了接受。

牌局的规则更严密后，祂们都需要一点时间思考。

亚瑟的牌型是圆筒花色的333，444，66，888，11，胡6筒和1筒，6筒“不定之雾”手中有一张，牌堆中还有两张1筒和一张6筒，胡牌概率不高也不低；

“混乱之源”的牌型是万字花色的123，456，555、789和单独一张1，胡1、4、7万，不换牌的情况下，牌堆里分别还有两张1万，三张4万，三张7万可以胡牌，胡牌概率最高；

“不定之雾”的牌型是三张7筒、四张东风，四张2条，三张9万和一张6筒，胡6筒，亚瑟手中有两张6筒，胡6筒和1筒，这就让祂无法换牌，而牌堆里只剩下一张6筒，胡牌概率最小。

把所有信息整理一遍，终于拿起牌的“不定之雾”没有确认牌面就将其打了出去。

那是一张北风。

祂比亚瑟和“混乱之源”更清楚祂们激烈碰撞后的结果。

就在祂以为再次轮到亚瑟摸牌的时候，那张北风消失不见了！

是碰牌！

对，就是碰牌，而不是胡牌，在三家听牌的情况下！

是祂对面的没什么存在感的“永恒”！

随着3张北风被放至牌桌角落，一张1筒被祂打了出来。

啪嗒！

亚瑟推倒了牌。

1筒就是亚瑟需要的两张牌之一。

祂胡牌了！

而“不定之雾”明显没有预料到这一幕，祂不断变化的身躯仿佛被施加了缓慢诅咒，每一次变化都伴随着严重延迟和时不时的跳帧。

“嘿，居然这么简单就上当了，说靠运气你还真信啊，我不操控牌和牌局，难道还不能操控牌手么，你果然一点都不了解‘永恒’，我……”

啪嗒！

正当亚瑟发表胜利宣言时，又是一声推倒牌的声响。

是“混乱之源”！

一炮双响了！

可1筒根本不能让祂胡牌！

看祂推倒的牌，牌型依旧是万字花色的123，456，555、789，但最后被祂用触手缓缓放在末尾的却变成了一张1筒。

从原本的4万变成1筒！

看到这一幕，亚瑟的话语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