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章 灵魂出窍（2/2）

就在那天她快要断气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出去了，就我在，看着哑口十来天都没说一句话婆婆的眼里滚出最后一滴眼泪，口里、鼻里只喘粗气的她，我赶忙抱住婆婆的身体，我仿佛知道她马上就要“断气”了，问她：

“婆婆，你倒底还放不下的是谁丫？是爷爷、是我妈、还是我弟弟……”

等我说到我爸爸时，我婆婆使劲最后一点力气点了一下头，然后整个身体就从我怀中沉下去了，那个时候我爸爸还在湖南益阳，我婆婆肯定是因为从她加病了、只到死都没见到爸爸最后一眼而放心不下爸爸的呵！于是我哇哇大叫

“婆婆断气了啊！”

这是我两个姑妈才进来了，哭天丧地地给婆婆换寿衣，说：

“怎么，我们才出去也仅仅只是这么一会儿，您老人家怎么就没气了。”

我看到婆婆浑浊的眼珠里似乎还含着没释放出来的泪，扁着没牙齿的嘴巴望着我又哭了，一番折腾，最后穿着一身黑色底子做的寿衣、寿鞋。

虽说20多年又过去了，我婆婆躺在床上咽气的这个场景我永远都记忆深刻。

因为那时以是时值初冬了，我感到特别冷，我们都开始穿着厚厚的棉衣了，我更加觉得只穿那一层层薄薄寿衣的婆婆更加凄惶。

当时我年轻太不懂事，不太有死亡便是再也见不到的概念，只是深刻的觉得她穿少了，到那个地方，一定特别冷！一定特别孤独！

第二天我婆婆就入棺材里了。棺材前面竖着一面很高的镜子，听老人说看镜子是要目送死者离去，镜子两边都站满了亲人，非常安静的并且目不转睛的盯着镜子看。

我凑在人堆里踮着脚伸着脖子看，不一会，我就在镜子里看到了婆婆小小的背影，一身黑色的衣裤，扎着裤腿，拄着拐杖，挪着小脚往前走，那是条灰黄的土路，荒凉无比，什么也没有，一条好像看不到尽头的灰蒙蒙的黄土路。

我看得目瞪口呆、鼻头发酸，看着镜子里越来越远的背影，我眼泪才不自觉的掉出来了，那荒凉的路，那孤寂的背影，那越来越远的黑点，使我确确实实的意识到是再也见不到我和蔼可亲的婆婆了，那种悲怆的心酸感到现在一回想起还记忆犹新，彼时彼景实在令人难过的难以忘怀！

可是，镜子两边的其他的亲人，他们却没有一个人给婆婆送到终……他们一定是什么也没看到的，我婆婆所有的亲人中也只有我给她送到终了，所以就我一个人看到了……

还有20岁的时候，正值夏季的一个晚上，我在院子里洗脸，正洗着，忽然感觉好像门墙拐角处有个人，于是便抬头去看。

这一看，惊到了我，因为真的有个人在那里，一个女人，烫着头发，只从墙后伸出一个头，一只手向我召唤着，压低声音喊我的小名说，过来，过来，过来呀！过来呀！

那张脸笑眯眯的，其实我当时内心是觉得阴森森的恐惧的，可是我不知怎么了，还是迈着双腿向她走去，因为她的脸是像我妈的脸，一模一样，使尽笑脸的勾引着我过去，只是我一直觉得诡异，因为我妈不可能会这么温柔的笑眯眯的摆着手喊我过去的。

快走到她跟前的时候，我突然听到我妈在屋子跟老爸说话的声音，我顿时心里发毛的尖叫着拔腿就往屋子里跑，我妈他们被我吓了一大跳，我盯着我妈的脸看了好大会，不敢确认是真是假了。

这件事使得我以后好一阵子都不敢一个人晚上待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