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佛骨(1/2)
“姑娘这一手造畜的手法,可是叫贫道想起一位白莲教的故人来!”
陈青烊漫不经心的一句反倒是激的佘曼儿面上‘腾’的升起股子愠怒来。
“料想道长说的是那柳三娘子吧!”
说着,佘曼儿一声讪笑。
“不巧的很,昨儿个奴家还与她同是白莲教七十二地煞,今儿个就改换门庭了,不才现在现在却是盂兰教的顶门圣女。”
青竹蛇儿口,黄蜂后尾针?
难怪连这惑心术的手法都如出一辙。
陈青烊哑然,夜半借宿而已,怎生又搅进了白莲教这摊子烂泥里。
这边道士还在苦思脱身之法,那边佘曼儿仍在喋喋不休。
“小牛鼻子,识相的话紧些将我放了,这破庙方圆早已叫我的人围的铁桶一般,你纵然拖得了一时,还能拖得了一世不成?”
诚然这话说的没错,道士纵使剑术通神,可一人单剑撞上这百十号成建制的甲士,乱箭蹿射下也非得吃上个暗亏不可。
大和上智全适时凑了上来,“要不将这妖女放了?”
“放什么放,亏你白吃了寺里几十年的粥水馒头!”
小和尚智慧骂骂咧咧的蹬了眼自家师兄,“要不是今夜碰上了道长,你我还不知落得个什么境地,你看这妖女的模样,分明就是…”
“师弟!”
智全神情突兀紧张起来,忙要抬手去捂那小和尚的嘴巴,怎奈何两手哪能快的过智慧的舌头。
“分明就是冲你我身上的佛骨舍利而来。”
小和尚轻轻一句嘟囔,便让智全脸色大变,慌忙去看那道士的神色。
陈青烊眼下却只顾苦思冥想当下的脱身之法,哪顾得上理会这师兄弟两人的争执。
眼见两人越吵越凶,索性眼观鼻鼻观心背过身去不再理会。
智慧方松了口气,小和尚却顶着师兄面上的惊悸不惧反笑。
“师兄啊师兄,你莫非是真的糊涂了,这位道长要是歹人,此前在那荒庙里早就结果了你我,又何苦多上今夜这遭算计,再说连这盂兰教的妖女都能知晓你我的行踪,你当真以为宝函还藏的住吗?”
智慧骂骂咧咧说的口干舌燥,智全则木讷在一旁默不作声。
良久,大和尚终是施施然一叹。
“不愿欺瞒道长,我师兄二人这次千里迢迢赶往潮州,实是身上担着天大的干系…”
说着,解开僧袍摸索一阵,才在襟衣里摸出个约莫一指长的琉璃小瓶子来。
这瓶子在夜色中发着幽幽蓝光,透过半透明的壁奁,隐约可见一枚石子模样的物什。
隔着那幽幽蓝光,一旁被符纸定住的佘曼儿虽身不能动,气息却骤然变得急促起来,几乎下意识惊叫一声。
“阇鼻多!”
陈青烊在这方世界混迹了许久,对佛道两门早已不似当初那般混混沌沌一无所知。
他听得佘曼儿所喊的应该是梵语一类,心中正兀自不解,就见大和尚智全合十朝那宝函行了一礼。
旋即面色凝重,将个中缘由娓娓道来。
却说往前推上百二十年,钟山寺还不是今日这般连肚皮都混不饱的惨淡光景,祖师慧严昔年在东山顿悟佛法,出山后奔波天下弘法讲经三十余载,凭着一身佛法诛戮妖魔无数。
然而就是这样一证得阿罗汉果位的佛门大能,圆寂时却未传下半点法脉衣钵,弟子只拾得佛骨一十三枚供奉于钟山佛塔之中。
而潮州的法门寺与钟山寺同属南宗一脉,寺中浮屠里更是锁镇着十余年前被朝廷联手南宗诸多高僧所擒的一个魔道巨擘。
那魔头昔年杀人无算,领着白莲教众一度将江南东道搅的天翻地覆,被朝廷设计擒住后不知因何缘由未被处死。
最后反倒是由法门寺昔年的主持方丈亲手锁进了浮屠塔中,想用佛法感照其回返无边苦海,洗清当年造下的杀孽。
听到此处道士心中不由一阵好笑。
当真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魔头一身血债累累,到了反而在珈蓝宝地中颐养起了天年。
“这等佛法着实叫人费解!”
“莫说道长费解,就是我等众僧都难以理解。”
智全脸皮青一阵白一阵长叹一声,又低眉耷眼的讲述起来。
当真一直如此倒也罢了,此消彼长下等那魔头一身法力散尽,自然会身陨浮屠之中。
怎奈何不久前朝廷一连下了三道敕书,皇帝陛下受佛力感照,于今朝阳春前奉迎天下各地佛祖舍利子入京于阿育王塔中供养祈福。
这事落在各地其他诸庵寺倒也好说,左右不过是换个地方青灯礼佛,可法门寺中锁镇着那昔年的魔道巨擘。
一旦佛祖舍利子离开浮屠塔,单凭法门寺的愿力又如何‘化解’得了这十多年锁镇的怨恨,怕是顷刻就要叫那魔头掀翻了天,将珈蓝宝寺变作血海魔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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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主持只得休书一份,暂借钟山寺中慧严祖师的舍利佛骨来锁镇一二,却不知从哪走脱了消息,如今引得如盂兰教这等邪修蠢蠢欲动。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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