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造畜(1/2)
佘曼儿看了眼那泛着寒光的剑锋慌忙退开,焦急道:
“道长快莫要开玩笑,奴家怎生会是妖鬼,求你了,快些将这剑收起来罢,冷恍恍的怪是吓人。”
陈青烊晒笑一声,带着几分玩味看向女子,道:
“既不是妖鬼,那这两只大黄狗又做何说得?”
眼见陈青烊笑意渐冷,佘曼儿顿时又换上那副凄凄然的可怜样,努嘴道:
“道长莫要多心,奴家家中原先颇有薄资,这两条大狗本是阿爹买来看家护院的,不期逃难后走散,奴家也是夜半听到它俩的叫声才去寻了回来。”
“编,你接着编”,说着,反手曳剑一步一步压了过去。
“道长!”
佘曼儿惊呼一声,两眼不知何时已经挂上了雾气。
“道长若是还觉得奴家是那甚么妖鬼,奴家只有…只有…”
说着,她丹唇轻抿,犹豫片刻便抬手将肩头上的襦衫给扯了下来。
这方世界里,寻常人家的女子大多身着襦裙,上身穿的薄衫子为襦,下身着的长摆做裙,再以一根束胸高高勒起在上腰便是一套完整的妆扮。
时下经佘曼儿这么一扯,那件本就薄薄一层的衫子连带着束胸一并垂落肩头。
光火蒙昧间,破庙里顿时闪过一抹晃眼的雪白。
“无上天尊!”
陈青烊嘴里念着罪过,行动却愈发诚实,非但没撤了剑背过身去,反倒是笑嘻嘻又逼近一步。
“姑娘这是何意?”
“哎呀,道长不说奴家是妖物么…”
说着,佘曼儿竟是在惊呼中软倒了过来,她瞬势哉进道士怀中,莲藕似的一双皓腕也攀上了道士后背。
屋外雷光乍现,冷雨拍的窗棂呼啦做响。
就在这一片寒风冷夜中,只听得佘媚儿吐气如兰。
“不若就让道长看看,奴家这副皮囊下有哪根骨头透着妖气?”
美人在怀,暖玉生香。
试问这般场景有几人能自持?
陈青烊伸手攥住曼儿不停游窜的小手,“罪过,贫道可是出家人。”
“那又如何?”
佘媚儿娇滴滴笑了一声,“和尚庙里求子,香火台下问缘,你们这些个出家人,哪个不是面上戒律清规,背地里蝇营狗苟,不若道长就应了这露水情缘,与奴家做上一夜的夫妻可好?”
“这主意听着是不错”,陈青烊顿了顿,又叹道:
“可贫道的真阳乃是玄门至宝,岂能予你这红粉骷髅?”
破庙外的穹窿间,又是一道电蛇将乌云轰然切开。
而被这旖旎香艳表象所遮掩住的,则是与这雷霆乍现一道亮起的匕光。
道士神色漠然,倒提着剑柄轻轻一点,佘曼儿那柄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正欲没入道士皮肉间的短匕便哐当坠落于地。
她吃了陈青烊这一击,整个半边身子登时酥酥麻麻的失了力道,心下骇然间哪还顾得上再使‘美人计’儿,抽身便要掠走。
可佘曼儿刚有所行动,道士便如蛆附骨般贴了上去,拽住腰间的带子一扯,这具暖玉生香的身子便又被他带进了怀中。
“姑娘先前还说要跟贫道做上那一夜的露水夫妻,此番却又何故行色匆匆?”
打趣了一句,不待佘曼儿回话,他翻腕一转,三尺青锋便幽幽横在了佘曼儿脖间,冷笑道:
“姑娘舍了皮面不要与贫道拖延了这半夜时辰,料想帮手不是太蠢的话此刻已然寻到了此地吧?”
果不其然。
陈青烊话音方落,破庙外便响起一阵勒马驻足声。
他尚未在这风雨交织的混杂中听出更多的信息来,一支羽箭便闪电般刺入这昏沉沉的夜色。
陈青烊回头望去,呼啸而过的箭矢已经没入了山神老爷的泥像之间,只余半截彩色的尾羽停在半空嗡嗡铮鸣。
只扫了箭矢一眼,道士眉头便攒在了一起。
只因那箭的尾羽坚挺齐整,箭竿笔直发亮,分明浸泡过一层上好的桐油。
陈青烊神色一时有些凝重。
如今这般世道里,恐怕也只有各地节度使的亲兵才能使的上这种用鹰隼羽毛做翎的制式箭矢。
箭矢的颤鸣声尚未消失,门外便响起一片凌乱而有力的脚步。
片刻后。
仅剩的那半扇象征性大于实用性的破庙门被人一脚踹开,旋即一队披着胄甲明铠的军士便将小庙团团围了起来。
接着,四五柄明晃晃的刀刃和身披蓑衣的持刀甲士从门口鱼贯而入。
原本雾蒙蒙的破庙被甲士们手中的火把一照,登时变得亮堂无比。
都不需抬头去看,道士便在那刀身映出的火光里看到了冰冷的杀意。
庙外的风雨声愈发急促。
屁股大点的屋子里光影蒙昧,只消对视了一眼,双方各自的形势便再是明了不过。
故而照面一瞬,这群甲士就发现了被道士拦在怀中的佘曼儿,以及那泛着冷光,架在佘媚儿脖颈上的锐利剑锋。
陈青烊自然也瞧出了这些人眼底一闪即逝的忌惮与慌张。
须臾之间。
尽管门外响起一片弓弦扯紧,刀剑出鞘的窸窣响动,陈青烊心中反倒暗自松了口气。
只是这轻松没持续多久就被领头的甲士给打断了去。
他朝破庙中环伺一圈。
“动手!”
厉喝声响起的同时两柄长刀便一左一右,划破夜色朝着道士迎面劈刺而来。
他也不掣剑去当,也不翻身去躲,只稳稳架着手中铁剑,把自个往那佘曼儿身后一缩。
两柄带着破空声的长刀便跟被攥住七寸的毒舌一样,齐刷刷悬在了半空。
凌厉的刀风激的佘曼儿额头发丝轻轻荡起,刀剑几乎快要戳上了她的脸蛋。
可这刀势还是停了下来。
“呵呵,果然!”
陈青烊冷笑一声,持剑的右臂轻轻下按,佘曼儿脖颈间便渗出了一抹嫣红。
“跟你的人说,三息之内退出这间屋子,不然贫道可不敢保证下一次力道还能不能把握的这般精准…”
佘曼儿哪还有半分的妖娆从容的姿态,想起此先只将这道士当成了借宿的野客游侠,并未太过放在心上,怎知一时疏忽竟弄成这般的被动局面,自是恨的银牙紧咬气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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