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出世(1/2)

张青眼带茫然,先是左顾接而右盼,最后才难以置信指了指自己。

“曹道长,你是在喊我?”

“废话,这云台上姓张的除了你还有第二个吗!”

张青也不多说,先指向那脱离了两军鏖战处,朝着法台飞速游移而来的巨大妖影,再指向手持法器的曹青甫,最后才指了指捧着把刀片子的自个。

其中意思不言而明。

你们两个一个会妖术,一个会法术。

我呢?

凡夫俗子一个,平常拿刀砍杀个个把人倒不在话下,今日这般的场面。

我拿脑袋去跟那蛇妖相斗么?

可旋即,一张金灿灿的符箓便被一把拍到了张青胸膛上。

“此乃上清玉坛秘箓,持此箓于身,你可暂时招来我箓宝中法力驱使一二。”

张青接稳那张符纸,眼带惊疑看向曹青甫。

心言局面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么,曹道长连这种东西都舍得掏出来了?

但曹青甫却是神情一僵,继而,一张连皮涨的通红,无奈中杂着气恼道:

“事急从权,可规矩得先说明了,你只要用了这张符箓,今日事毕后便要入我上清玉坛门下持戒一年!”

“啥意思?这怎生除个妖怎么还把自个也搭进去了?”

张青正茫茫然一头问号,可曹青甫已经黑着脸掐诀诵起道门密咒来。

别家师承找个外门弟子都是要暗中考察心性,品性,乃至于三年六载才会传授些基础的手段。

自己倒好,上赶着去求人家还不情不愿的!

“祖师莫怪,祖师莫怪!”

曹青甫深吸了口气,突然转身指着云台下方一身暴喝:

“巽位,一百丈,快去截住那个畜生,不要让它乱了法阵!”

张青还未反应过来,法台的曹青甫已然踏着罡步,手持玉笏‘照本宣科’,诵起科仪来。

法坛不能无人主持,阵脚也万不能在此将成之际功亏一篑。

张青别无选择,只得将那符纸塞进怀中后抽刀于手跳下云台。

立时间,法阵边缘的地底便有细微的崩裂声传来,树根串联着的地皮也仿佛被一道巨大的无形铁犁拔地刨开。

同在此时。

在法阵周围的山林中。

好像有人打开了一口连接幽冥的古井,毫无预兆,藤蔓间,枝丫中,所有能容纳雾气的间隙就窜起了一层绿色薄雾。

密密麻麻的婆娑声裹挟在薄雾里,似有万千节足贴地疾走。

如若把天穹比作一面平湖,方才的青命是澄澈幽静,那此刻便是浊浪排空汹涌而来。

这散发出血煞之气的暗红色“浪头”越来越浓郁,越来越低沉,浩浩汤汤倾轧之间好似下一刻便要将整个乔池山山腰笼罩进去。

两军交战产生的‘兵燹’灾气,在这一刻终是完完全全的显现了出来。

而在云台之上,阵眼中央。

一圈圈按照特定方位排列的幡幢旗帜已经被刮的猎猎作响,雾气在在翻涌中攒起一道无垠蜃楼山。

两只红灯笼似的巨眼在妖雾中若隐若现,汹汹然压向云台上那道持玉圭而立的渺小身影。

鳞甲摩挲与蛇信子吞吐的声音不时旋起。

朦胧中,只见得一条庞然大物露出猩红的信子与泛着冷光的漆黑甲片。

普通人又何曾见过这种只存在于话本唱词里的妖祟。

云台周遭,方才还排列有序的兵丁们早就乱成了一片,惊叫,咒骂,求神,哭喝声齐齐涌进耳帘。

仅仅只一个照面,这道耗费了张青等人无数银钱与心神的大阵就已有崩溃之势。

就在众人惶惶难安之时,一连串清亮的鸡鸣声猛的接踵而起响彻山腰。

伴着那或啾啾,或咕咕的啼叫,一片鸡毛纷飞中突然混进几声稚嫩的童音。

“张哥儿,张哥儿。”

“我们买鸡回来了…”

“全是从乡下找的,超过六年的老公鸡!”

一百丈听着很远,其实换算一下也就三百来米,张青此刻已然跑到了妖雾边缘,他循着声音转头一瞧。

只见一群平日与他相熟的小乞子连成一排,各自赶了十来只羽似锦缎朝霞,冠如腾腾怒火的大公鸡,气势汹汹一头扎进了法阵之中。

这番举动看似荒唐,却也是三人为拖延时间,商议后的无奈之举。

蛇这种冷血的物种与鸡类本就是天性相克,民间又有句俗语叫做“鸡不过六狗不过八”,雄鸡过了六载不一定会成精,但大概率会变得极为好勇斗狠。

这百十来只雄鸡见了潜藏于妖雾中的乌梢蛇非但不怕,反倒一个个两眼冒光,接连雄赳赳飞进了毒瘴去寻它真身。

若放在平时,乌梢蛇有黑潭太子阴身意识操控下对这些凡禽之属自然不屑一顾,随便使些手段便能叫它们立毙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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