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和尚与美人(1/2)

可惜,那里早有一张符纸贴在门楣上等着两鬼。

“倒是古怪,还晓得舍了鬼灵逃窜,再过上几年没准还真叫你两成了气候?”

陈青烊念咒掐了个指诀,门上的‘束妖缚邪符’随之袅袅燃起。

两鬼被火光一照,登时如同滚油滴在了皮肉上,疼的惨声震天,连身形都变的透亮起来。

“死道士,我们与你无仇无怨,你如此行事不怕遭…”

几道幽幽青光闪过,怨毒不甘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伴着两鬼身形消散,隐约间,丝丝缕缕更为凝实的灵光从地面飘起,没入陈青烊手中的斩龙剑中消失不见。

待到尘埃落定,持剑归鞘,他才长长吁出胸间一口浊气。

如今这方世界不知比刚来时危险了多少,各州烽烟四起,遍地妖鬼邪魔。

百姓就如同粮草一般,乱军也杀得,妖魔也吃得。

都说不知在轮回中煎熬多久才能换得一世为人的机会,可活在这么个世道里,与堕入无间地狱又有甚么区别?

蔚然一叹,陈青烊提上包袱走出山门。

正打算寻个地方安抚一番咕咕饥鸣的五脏庙,蓬草丛生的矮墙后面突然探出两个光秃秃脑袋。

他锃的一声抽出长剑,厉声喝道:

“谁在哪里,出来!”

小心翼翼凑了过去以剑拨开蓬草,墙后却连滚带爬跑出两个光溜溜的脑袋,瞧见陈青烊持剑在手,顿时吓的连连作揖。

“道长饶命,莫要动手,我们是扶凤县法门寺的僧人。”

见并不不是妖鬼,陈青烊忙收剑回鞘,歉然道:

“原以为是有跑掉的小鬼作祟,不曾想惊扰了两位师傅,只是这大晚上的你们不在城里待着,跑荒野上来做甚?”

“阿弥陀佛,不敢欺瞒道长。”

那个年纪稍大些的和尚两手合十诵了声佛号,道:

“我与师侄原是奉了长老吩咐前往潮州做道场,一路行来听得这庙邪祟闹的紧,便想着趁夜过来瞧瞧,没承想撞上了道长。”

见那和尚结结巴巴的言语间多有掩饰,陈青烊也懒得多问,吹了声口哨唤回青驴,稽首还礼道:

“这庙里的游魂贫道已超度干净了,两位师傅且慢慢去瞧”,说罢翻身骑上驴背就要离去。

“道长?”

惊疑声突然响起,却是那个小和尚见他要走又动身赶上,追问道:

“道长要去何处,这夜色已深,不跟我们一起赶路进城么?”

“赶路?赶往哪里去?”,陈青烊苦笑一声。

“我连要去哪都不知道。”

阖眼望去,夜色清冷如水,四野茫然一片,只余他呆呆立在驴上,一时间顿生天地虽大,却不知去往何处的迷茫感。

再看向两个和尚那战战兢兢的模样,陈青烊顿时反应过来。

是了,自己先前虽说杀的痛快,可这两个小和尚却是不通法力的普通人,突然看到那么些死状可怖的凶鬼难免心中惊惧。

于是乎,陈青烊又摸出张‘束妖缚邪符’递给小和尚,笑道:

“这符纸你们拿着罢,应付些遮眼打墙的游魂应该不成问题,最近陇右道刚发了水患,荒野上不安生,歇息一阵就快些回城罢。”

说罢也不等两人回话,一拍驴屁股钻进了夜色中。

旋即破庙前又只剩下两个光溜溜的脑袋面面相觑。

怔愣了许久,反应过来的小和尚才带着懊悔一拍脑袋。

“师叔,这道人瞧着很厉害的样子,你我怀中这佛骨宝函担着天大的干系,这一路行去潮州不知还会遇到多少的强人妖祟,你说要是能把他请来相护…”

“莫要胡言”,小和尚话未说完就被自家师叔打断了去。

“你且将那宝函贴身藏好,一切等到潮州寻见了法明长老再说!”

……

房屋庙檐在两侧极速倒退,驴子刚一跑出破庙,雾气又朝着那片建筑疯狂包围了过去。

等到呼啸冷风扑面而来,陈青烊被吹的后脊猛一激灵,方才觉得自己又从幽冥回到了阳间。

他回头望了眼身后,山陇间杂草疯狂孤寂的吓人,哪还有半点破庙的影子。

荒野里只身下陈青烊一人,耳畔尽是狂风吹动蒿草的‘挲挲’声。

一过子时,天际间阳气彻底消退,夜里游荡的就可不止先前那种懵懵懂懂的游魂,有些存在就是他碰到也是凶险难挡。

所幸催着驴子走了不久,陈青烊便在萋萋蓬草中寻到了一处荒废的山神庙。

庙门前仅剩的一扇门板耷拉着挂在铁拴上,供台上怒目持锏泥像也在风雨摧残下脱了颜色,压根瞧不出是哪路神仙所在。

“山神老爷,小子在此借宿一晚,万望勿怪。”

照例朝泥像拜了几拜,陈青烊索性将那扇门板卸了下来,找了个避风的角落就地一铺,以包袱做枕躺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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