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终章(1/2)
“砰…”
黑蛟庞大的躯体带着千钧之势砸落于地,震的整个飞来塔旧址,整座乔池山巅都好似颤抖了一下。
就在黑蛟坠地的一瞬,罡风呼啸中,陈青烊扯着怒晴鸡的双脚缓缓落地。
他以剑拄地,颤巍巍站起身来,朝身旁那云翳似的,连雨雾也遮去的庞然大物拱了拱手。
“既是故人出手,何不现身一见?”
话音落下,凄凄冷雨里,怒晴鸡巨大的法相骤然化作一阵飘摇烟雾。
俄顷,那烟雾便慢慢凝聚出一道头戴银叶弓脚幞头,身着阔袖襕衫的男子。
“道长。”
蓟君拱手还礼,面带愧疚道:
“蒙山下那位道长奏请,都城隍虽免了小神自囚水天秘境之苦,奈何冥司纲纪繁多,终究是来迟一步,连累道长受此灾殃。”
“尊神多礼,若不是尊神以巽风罡气相助,今日之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道士跟水神杵在山巅好一番客套,旁边战战兢兢观望了多时的蒋继平终是按捺不住。
他凑上前来,指了指那面团一样瘫在地上,滚滚血水将半座山头都染的血红一片的黑蛟,问道:
“那这头妖龙?”
“无妨!”
蓟君摆了摆手,“青烊道长已经揭去了祂的逆鳞,削去了筋骨,莫说祂今日化龙未成,便是真的走江全了龙身,受此重创也绝无再战的本事。”
蒋继平听得一尊神祇这肯定的答复,总算了是松了口气,欢天喜地的在山巅雨雾中奔走相告。
“无事了,无事了。”
“妖蛟已经伏诛了…”
呼喝声透过雨雾遥遥飘向远处的山垄。
待听清蒋继平的喝声,这下子曹青甫那大起大落,跳的闷鼓一般的心脏总算是安回了腔子里。
长吁一口气后,也全然不管地上泥泞污水,席地一坐便歇息起来。
张青将手中的铜钵雁翎宝刀随手往泥水里一丢,笑骂道:
“我原先还发愁林捕头那个杀材怎生一直不见踪影,是不是叫洪水给阻到了山下,这下好了,妖龙既然已经伏诛,那息壤自然也就用不着了。”
“这也不好说。”
曹青甫怔怔望着落入泥潭里,激起水花阵阵的雨滴,出神道:
“报国寺的那群贼秃将息壤宝土看的比他们家佛陀老爷面上的金泥还重,当年伽安师太差点将整个永兴寺给掀翻了才抢出丁点来,今日单凭林捕头那一队差役和几柄朴刀…”
他话未说完,张青已然明白了其中要害所在。
报国寺的大和尚们连伽安师太这个自家‘亲戚’的佛面都不买,况且是半点佛法也不会的林捕头。
他伸手掬住自穹盖上坠落的连串雨幕。
“况且,这场暴雨到如今半点也不见小啊…”
果不其然,两人正猜测间,就见林捕头拄着个行山杖,在泥泞中深一脚浅一脚攀上山垄来。
待离的近了,张青才瞧见今早出发时还意气风发的林捕头此刻不但臊眉耷眼的,连皮面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
他忙上前将其扶稳。
“怎生了,取来息壤了没?”
“嘿,别说了!”
“我接连跑趴了两头骡子才赶到那报国寺,你猜那些秃驴们怎么说的?”
林捕头一把将手中拐杖杵进泥里,骂道:
“那群驴入的贼秃们竟然说陇右道的水祸关他们何事,报国寺建在山上,纵使真来了洪水也淹不到他们!”
张青先是片刻震惊,继而连声冷笑起来。
“报国寺,报国寺,好一座报国保民的珈蓝宝刹…”
……
那边三人为了陇右道的百姓义愤填膺愤然不平。
这边乔池山巅的陈青烊面色依然沉重,只因入目所见处,整个蓟县四野已然成了泽国,而且伴着时间腿细,那水位仍在不停上移。
他转身望向蓟君。
“尊神既然主司蓟江之水,可能施法息了这场涝灾。”
“道长有所不知。”
蓟君摇头轻叹一声:“这世间的冰霜雪露,江海湖泊,自有其生发之道,我虽赖天眷得塑一渠江水的金身,可要是没有九天应元府举笔移文,雷部二十四天君调配,小神却是万万不敢自行其事的!”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陇右道百姓被洪波所淹么?”
“要去了这洪灾倒也简单…”,蓟君甩袖指向奄奄一息的黑蛟。
“世间蛟龙之属生来便有行云布雨的神通,今日这场水祸亦全因这黑潭龙王所起,只要它一息尚在,蓟渠中等候它走蛟的江水就不会倾泻了去,反倒会越聚越高。”
“尊神的意思是,只要除了这头恶蛟,便能解了陇右道水祸之缓?”
“是,也不是…”
蓟君话锋一转,“道长以为当年伽安师太为何不索性将这黑潭龙王给诛戮了去,偏要请了都城隍敕纸将祂镇在这飞来塔下,又酿成今日之灾?”
“尊神指的是…”,陈青烊面色一凝。
“东海那边?”
“正是!”
蓟君点了点头,又道:“这黑潭龙王虽说是由乌梢蛇修成的蛟身,可放眼天下九州龙族何其稀见,自祂化蛟功成之日,便被索了真名,写入了东海的天潢玉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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