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阴身(1/2)

眼见道士前脚跟后脚,就要从连廊上一跃而下,姚千雨忙将他一把拽了回来。

“姑娘这是何意?”

“道长可是想进这花楼下面的地宫?”

眼见陈青烊面正不解,她忙从袖中掏出只锁匙来。

“别急,我知道一条小路。”

……

姚千雨找了间柴房,推开杂物后漏出个一人高的小门来。

她掌起灯熟门熟路鼓捣了一阵,那只锈迹斑斑的铜锁便哐当一声掉了下来。

好在陈青烊眼疾手快,堪堪以脚将其抵在墙上才没弄出太大声响。

在羊肠似的地道里兜兜转转绕了一阵,再爬出时,两人却已经钻到了地宫内部的甬道里。

陈青烊刚靠近那座硕大的,应该在修建时便与整个花楼相连接的石室,台阶下就响起数道有气无力的咒骂声,带着怨毒旋风一般地钻进耳朵。

陈青烊低头一瞧,好家伙,整个地宫内部像被掘机犁过一样。

那些拱起的土堆下则是一个个竖井模样的地牢,地面上只留着个吊水送食的铁栏框着。

一眼望过去,类似这样的地牢怕是足有百十余座。

两人附在石室前大气都不敢出,陈青烊沾了些口水,以指化开窗棂上的糊纸向内瞧去。

只见原本供在神台上的窃脂塑像不知被搬去了何处,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条虬龙般的黑影盘卧其上,时不时扭曲翻转一下身体。

身形虽略显朦胧,可依旧能清晰瞧见梭子一般的蛇头,以及那密密麻麻的,裹挟着全身的细密鳞片。

“这群妖人胆大包天,竟然真敢将那乌梢蛇的肉身藏在这闹市娼窑里。”

姚千雨倒吸一口凉气,努着嘴示意道士去看大殿的地砖。

他稍稍起身探出半截脑袋,顿时就明白了对方震惊的原因。

原来那乌梢蛇的信子已然刨开石砖钻进了地下,通过一条条拱起的土丘一路延展朝向各处,吸食着地牢中所关押之人的精血。

弄清了地宫内的清况,陈青烊也不再犹豫,握紧铁剑低声道:

“不能再等了,那商刺史已然中了这柳三娘子的算计,为今之计,唯有劳烦姑娘想个法子去寻商衍将城内之事告知。”

“那道长呢?”

“贫道自去抄这乌梢蛇的后路。”

“也罢!”,姚千雨闻言郑重抱拳:“事后如果道长还活着,我再请你痛饮一番。”

陈青烊点了点头,猛踩石阶跃到最近的地牢旁,对着土丘一剑刺下。

深蓝色的妖血从松土中喷射而出,乌梢蛇钻进地里的信子登时吃痛不已,扭曲着从土中飞蹿而出。

石室里,那水桶般粗细的身子也倏地直立而起,鳞家磨擦间发出‘沙沙’的声响,伴着映在窗棂上游动的阴影,仿佛满屋子影影幢幢的都挤满了妖物的躯壳。

地牢上,陈青烊追着土中飞蹿的蛇信子提剑猛刺。

利刃所过处,一缕缕墨绿色的汁水从脚下喷射而起。

他险之又险避开那明显带着腐蚀性的液体,倏地,潜于浮土下游动竟停了下来。

而这种诡异的平静仅仅停顿了数秒。

旋即那蛇信子就像一条被徐徐绷直的皮筋,在拉到最长后又一下松开,带起尘土簌簌后极速缩回了石室之中。

此刻约莫时至昼夜相交之际,这地宫中竟莫名浮起一层雾气。

并非常见的,稀薄白色的那种雾气,而是淡绿色的,带着腥臭味的,仿佛幽灵般从石室内往四周飘出的绿色浓雾。

这雾慢慢裹住整个地宫,将其拽进了一片死寂之中。

忽的。

噗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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