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萧长申斗智花楼(1/2)

这间上房里的装饰颇为考究。

除过最外面的雕木花门,内里还摆着一座快要齐屋顶高的樟木屏风,以便侍婢们侯在外面随时等待贵客吩咐。

许詹事深吸了口气,端着那盅已经撒了小半的花雕绕过屏风。

只是才瞧了主座一眼,他便傻眼了下来。

先前的小心翼翼,惴惴不安,以及腹中那早已经想好的措辞都没了用处。

只因这偌大的上房空荡荡的,莫说萧执戟了,连同侍婢小童都没一个。

烛台上的火光将四周照的煦暖一片,除了桌上那只研开水墨的砚台,也就剩青瓷笔架上那杆墨痕尚湿的鸡距笔昭示着这间天字号上房里的客人才离去不久。

许詹事一时傻眼了去,门外等了良久却仍不见动静的中年郎官跟白无命也后脚跟了进来。

各怀心思的三人对视一眼,正要喊来管事的嬷嬷。

忽而。

一道因雨天发潮,让人有些听着有些牙酸的“咯吱”声在突兀响起。

接着‘萧长申’便带着一群莺莺燕燕的红牌与青倌儿,从掩在帷幔之中的后门里走了进来。

“去找嬷嬷说一声,再送席酒菜与花雕过来,要十年往上的,我看你们玉漱院这营生也快做到头了,尽拿些没滋味的劣酒来糊弄事…”

同身后的侍婢吩咐一声,他先是在那‘雨蝶儿’的身子上狠狠掐了一把,惹的这位红牌娇嗔一眼后方才将那帷幔一把揭开。

再抬起头时,蒋继平,或者说‘萧长申’的面色倏然冷冽了下来。

“驴曹的,谁让你们跑进乃公这房里来的?”

骂咧间,萧长申便要扯动铃铛换来当值的嬷嬷。

许詹事此刻酒意已然被吓醒了大半,他只觉脑袋被这荒唐的赌约搞的快要炸开了一般。

毕竟就是个普通人在狎妓之时被人闯进来瞧了去也没法接受,更别提这位素以暴虐闻名刺史府的执戟副尉。

眼见萧长申动了真怒,他慌忙上前拱手施礼。

“下官河西刺史府詹事,见过执戟都尉。”

萧长申拽动铃绳的手为之一松,瞥了眼许詹事后迟疑一瞬,问道:

“你是军械司府库的许业?”

许詹事如蒙大赦,面上当即生起一层谄笑来。

“难为执戟还记得,正是下官。”

萧长申这才大大咧咧坐于席间,他也不理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将那红牌雨蝶儿一把揽进怀里,边调笑边斜睨了许詹事一眼,头也不抬道:

“你们闯进我的房里所为何事?”

“我…这…”

许詹事嘟嘟囔囔的不知道怎么解释,屋内除了“咯咯咯”娇笑的雨蝶儿,顿时陷入一片尴尬。

心思各以的几人就这样在靡靡声中对峙着,淅淅沥沥的风雨声渐渐低不可闻。

随着时间流逝,白无命跟中年郎官好像也发现了眼前这人真是‘萧长申’不假。

他试探性的上前一步,拱手道:“敢问萧执戟,府军不是随刺史大人驻防四平县了么,执戟今夜又何故潜回了蓟县城内?”

“潜回?”

“潜你娘的回!”

被搅了兴致的蒋继平顿时仰起头来,怒骂一声后抄起桌上的酒盅便朝中年郎官脑袋砸了过去。

飞溅的酒液与叮叮当当的瓷盅一道落地。

躬着身子施礼的郎官一下子躲闪不及,硕大而又开阔的脑门一下子便被砸了个正着。

蒋继平虽说心间也颇为发虚,可此刻到底顶着萧长申下五品执戟副尉这层皮面。

他演的一时兴起便使出了浑身的气力,外加这玉漱院的瓷酒盅本就质地厚实,中年郎官的脑门上立时便随着青筋跳动肿起个鼓包来。

中年郎官脸色跟活吃了苍蝇一般,躬着的腰背也在怒火冲头下微微打颤,可他到底在官场混迹了许久,虽瞧着粗犷,心思细密较许詹事这些文官来也不遑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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