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地宫(1/2)

花楼内笙歌不休,灯火通明。

花楼外的风雨似乎更急了些。

“什么鬼天气,往年就是雨季也没连着下半晚上这般大的雨不是。”

蒋继平咕囔着暗骂一声,攀出栏杆顺着连接旗层楼阁的连廊滑了下去,转瞬便钻进了庚子号楼层石基下的一道小门里。

其他人对这花楼不甚熟悉,他乔装打扮成小厮在玉漱院里剥了数天的肠衣,对这里的腌臜龌龊可谓是再清楚不过。

就说这座极尽营建之巧的通心花楼,明面上看着只有七层,可实际上最底层的庚字号楼台之下还有两层埋于地底的辛字号塔基与地宫。

事情就怪在这里,七层塔楼再加上两层的地宫,这种形制的建筑向来只有佛门在镇压妖魔邪祟才会用到。

玉漱院一个刮骨卖肉的淫秽去处,放着省工又省料的亭台楼阁不去盖,偏偏拿白花花的银钱去修这塔楼做甚?

蒋继平本就对这里好奇十足,尤其是一想起那位处处透着神秘,却从未露过面的柳三娘子,再想起青狸口中那门变化之术,便勾的他心中直如猫抓一般。

“难不成那个老鸨子抢了山魈的变化之术,藏在这地宫里干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

他这般想着,不觉间已然将花楼灯火最后能照到的那一抹阑珊之处抛到了身后。

比起地面楼层上的温暖和煦,这地下的甬道里处处都漫着股子地气上涌潮湿阴冷。

“啪嗒。”

冷雾凝聚而成的水气时不时从头顶落下,周遭已然黑漆漆的不见五指,蒋继平却仍不做休,掏出怀中火折子吹燃便走了进去。

平日里这地宫的入口处每时都有龟奴巡受,他几番想插着空混进来都无功而返,今夜许是那季仙儿破三关闹出的动静太大,玉漱院将一部分龟奴调了出去伺候娼客,才叫蒋继平给摸黑闯了进来。

他越走脚下的坡度越深,顺着蜿蜒而下的石阶再一拐角,一道高高的石门突然出现于眼前。

他略做迟疑便凑了过去,先是两只绿绣斑斑的铺首衔环跃入眼睑,接着抬头望去,一柄空荡荡的铜质剑鞘悬于门楣之上。

许是这地宫过于深了些,手中的火折子也一阵高高蹿起,一阵暗如豆灯。

灯火明灭间,周遭影影幢幢的好像有无数眸子环伺在他所触及不到的阴影里。

蒋继平心中狐疑更甚一筹,这铺首上所雕刻的神兽他倒是认得出来。

首似夜枭,两肋生翼,分明是那专司食蛇的凶兽‘窃脂’。

至于头顶那只剑鞘…

蒋继平将火折子吹的更旺了些,刚要垫着脚将那剑鞘给扯将下来,火光晃动间脚下突然上闪过一道幽暗冷冽的光烁,将他视线又从剑鞘上给吸引了过去。

蒋继平弯腰将那物什拾了起来,凑在火光前细细瞧了,当即惊呼一声。

“好大的一片蛇鳞,难不成真叫道长给说中了去?”

这惊疑来的快去的也快,他本就是个胆大包天的,将那蛇鳞在手间掂量一番,恼骂间又满脸嫌弃的丢了出去。

“湿生卵化之辈,连脱落的鳞片都透着股子腥臭。”

视线重新落向那两扇严丝合缝的石门,正踌躇着要不要想法子钻进去探查一番。

忽地。

身后甬道上响起一阵细碎迅疾的脚步。

蒋继平瞬间捏紧了手中那面豢养鬼兵所用的令旗。

“谁在哪里?”

他刚低喝了一声,便听见前方晦暗的甬道之中响起“锵”的一声利刃出鞘。

蒋继平不敢托大,寻着声音小心翼翼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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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蒙蒙石阶上隐约看到一阵符纸燃尽的光火,那火苗攒起湮灭间,映出一道凌冽的眸光,旋即一道人影手按剑柄遥遥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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