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激将(2/2)

他耐着性子强忍了一阵,却见身旁道士盘膝闭眼兀自吐息着,面上仍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平淡姿态。

蒋继平终是按捺不住,瞥下陈青烊便从后门偷摸溜了出去。

不消多时,占了几处最好的位置却没半点动静,甚至连壶花酒都不叫的那间上房便成了所有娼客所注目的焦点。

临近的屋里,不解声也随之响起。

“听嬷嬷说,咋们这些上房里有一间是专程为刺史府的萧执戟留下的。”

“呵。”

“这有什么奇怪的,刺史府的那些个丘八行军布阵拿不上台面,论起玩女人,哪个不是一等一的好手!”

“这便怪了。”

这人话音方落,门外突然响起一声突兀应和。

接着,一身华贵白袍的白莲教左使施施然走进屋内,笑盈盈道:

“在下听说萧执戟他平日里可不是这般纵情声色的做派。”

但凡能在这花楼的乙层上房吃花酒的,哪个不是河西郡排的上号的官宦豪绅,眼见竟有人这般大摇大摆闯进他们屋内,一瞬间几道视线便带着惊疑跟审视打量而来。

“这位兄台是?”

左使象征性朝屋内几人掬了掬手:

“在下白无命。”

“这名字倒是稀奇”,为首的刺史府詹事被人突然打断,面色不虞道:

“你又没见过那萧长申,又怎生知道他是个什么做派?”

不待白左使回答,同席另一个长相颇为粗犷,行伍出生的中年郎官便嗤笑着叫嚷起来。

“入娘的许詹事平白污人家清白,我就说嘛,府军纪律严明,萧大人他怎么会来玉漱院这等地方,再说另外那几间上房今儿个不也冷冷清清的么…”

“你这丘八说谁呢!”

约莫天下的男人都怕被人戳破现吹的牛逼,尤其是在酒桌与娼窑这等让人飘飘欲仙的地方。

于是乎,许詹事的声音陡然一急,一张本就纵欲过度的蜡黄脸也随之涨的通红。

“我上个月才同萧长申一道吃的酒,怎生不知道他的做派,他那晚去内院的‘豆蔻阁’时,还跟我讨要鏖战的法子来着…”

中年郎官听罢言语间嘲弄更甚一筹,“要说萧执戟好享齐人之福还说的过去,可就你这风吹身子狗难追的模样,还敢同某提什么鏖战之法…”

这下子算是揭去了许詹事最后的那层遮羞布。

于是乎,一个正七品上的河西刺史府詹事,一个正七品下的别将郎官,两个在蓟县跺跺脚都要响连天的朝廷命官便为了萧长申嫖妓与否的问题在这花楼中呛吵了起来。

就在两人正争的急赤白脸,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时候,耳畔突然插进一句白左使的询问。

“你们刚才说萧长申萧执戟也在这楼里?”

“不是他还能是谁!”

“这就怪了”,白无命狐疑道:“府军前儿个不是随同刺史大人开进山里了么?”

说着,他轻摇手中折扇,笑道:

“既然两位都认识那萧执戟,恰好这位许詹事又说他在这玉漱院中预留了上房…”

白无命一指陈青烊与将继平所在的位置,话里话外带着极具煽动性的激将。

“两位何不去那屋里瞧上一眼,今夜来这花楼破三关的,到底是那萧执戟不是!”